臧霸此時才回過神來,上前一把抓住臧舜肩膀,驚呼道:“你怎會到此?”
臧舜跪地道:“父親,投降吧,四處都是東吳兵!”
“這……怎麼可能?”臧霸臉色慘變,臧舜留守奉高,他來這裡勸降,說明本部失守,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。
徐盛歎道:“臧將軍,你怎麼說也是從亂世中摸爬滾打過來的,徐州四戰之地,多少豪傑化作煙雲,怎得到頭來見識還不如後輩?”
臧霸沉默片刻,終於仰天長歎,緩緩道:“某本為漢臣,隻降漢,不降吳!”
徐盛撇嘴笑道:“說得誰不是漢臣一樣!”
臧霸一怔,旋即無力而笑,到了此時,他如果還不明白東吳和周瑜早與劉琦聯手,也就活不到今天了。
遂向徐盛抱拳道:“既皆為漢軍,可否放過這些部眾?”
徐盛大笑道:“自相殘殺,實非吾等所願,待天下太平,你我並肩討伐異族,開疆拓土,方為大丈夫。”
臧霸慨然一笑,叫過尹禮和幾名頭領,傳令全軍將手中兵器放下,歸入漢軍之中,這些人打著魏軍旗號,但都是臧霸舊部,聞令紛紛繳械跪地。
丁奉走近前來,抱拳道:“大都督早料到將軍來救濟南,必與田豫有聯絡,可否告知詳情,合力破城,便算將軍首功。”
“周公瑾果然料事如神。”臧霸無奈苦笑,他也明白這算是投名狀,便將與田豫約定裡應外合之計如實告知。
丁奉點頭道:“果然與大都督所料相差無幾,我二人正要連夜破城,臧將軍可否派人相助?”
臧霸抱拳道:“臧某既然棄暗投明,自當效犬馬之勞,某願為前驅。”
丁奉卻道:“濟南已是囊中之物,倒是太史將軍奇襲泰山郡,恐境內人心不穩,還需將軍親回奉高,協助安民守禦,以免境內有人趁機作亂,傷及無辜百姓。”
“這……”臧霸吃了一驚:“小將軍能做主將我等私自放回?”
丁奉笑道:“此亦周都督將令也!若將軍翻然改圖,便請速回泰山主持大事,不可因小失大。”
“久聞江東周郎足智多謀,雅量高致,果然名不虛傳!”
臧霸見周瑜未與他見麵,便如此安排,再想起曹丕對他的猜忌,兩下對比,大受感動,心中的一絲芥蒂也煙消雲散。
遂將尹禮和臧舜叫到麵前,抱拳道:“如此就由尹賢弟與犬子助戰,某連夜趕回奉高。”
看看時辰不早,臧霸留下五千精兵,帶其餘人馬抬著傷殘士兵回奉高救治,丁奉也向尹禮
授計,要他領兵先行,誘田豫出城。
泰山軍前後離去,徐盛對丁奉言道:“大都督並未叫臧霸回奉高,承淵私自做主,就不怕違反將令,非但無功,反要受罰?”
丁奉笑道:“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,更何況大都督也未交代要將臧霸帶回,這也並不算違令。”
徐盛不解道:“那為何又多此一舉?”
丁奉言道:“臧霸出身豪傑,為人義氣當先,卻因多曆其主,又謹慎小心,今受曹丕猜忌,正自惶惑,吾以誠相待,是收其心也!”
徐盛蹙眉道:“泰山乃其老巢,就不怕縱虎歸山?”
“既已收其心,有何懼哉?”丁奉自信一笑,旋即又道:“他一家大小都在奉高城中,又主動留長子隨我等出戰,安得有二心哉?”
徐盛恍然,指點著丁奉歎道:“你小子,總能整出點新花樣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