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手忙將船隻調回,待回港口,大船已經歪斜,天色將黑,再過河更為危險,隻好先在營中留宿。
史阿安排劉琦住下,怒衝衝找到都尉,嗬斥道:“爾等經常往來運送輜重,既知大王過河,就該選精熟水手,怎會犯此錯誤?”
那都尉正自心驚,聞言嚇得跪地道:“下官確實選的最老練的舵手,這片水域往日也不曾有暗礁……”
史阿正待嚴查,以防有奸細混入,卻見法正進帳,笑道:“諸位不必驚慌,大王並未怪罪。小心檢查船隻,明日一早渡河便是。”
那幾人滿頭大汗,連忙磕頭謝罪,法正將史阿喚出,帶著他來到河岸邊,濤聲如雷,周圍聽不到他二人聲音。
史阿蹙眉道:“這船隊往日無事,今日卻有意外,恐有人故意為之,以先生之智,為何不嚴查?”
法正淡笑道:“不必查了,此事乃吾派人暗中所為也!”
“啊?”史阿大驚,看著法正一臉疑惑。
法正笑道:“西涼軍勢大,若不徹底降服馬超,遲早必生禍端。吾勸主公暫緩發兵,待中計後再去救援,此雪中送炭也!然主公寬仁,不願為之,隻好用此拙計。”
史阿愕然,看著翻滾的波濤,半晌才問道:“大王已有決策,先生如此違拗,若被他察覺,豈非禍及自身?”
法正慨然道:“聖人雲:君君臣臣。君有君道,臣有臣責,今主公大業將成,胸懷天下而又誌存八荒,自要恩澤四方,德被海內,此仁主之風也!吾等為臣者,自當為主所不能為、不當為之事,大丈夫得遇明主,君臣相知,武者浴血拚殺,文者殫精竭慮。此所以肝腦塗地者,但求為君分憂,報主之恩而已,何懼一死?”
“受教了!”史阿恍然,抱拳道:“先生果然才智絕倫。”
法正歎道:“若非形勢緊急,臣豈敢與公鬥智,唯願以誠相待也!此為大漢國事,不得已而為之,還望保密。”
史阿點頭,心中暗想,人家文武大臣在國事上為主分憂,自己一名護衛,既不懂帶兵,也不會治國,平時應當多為主公在私事上分憂才是。
……
卻說馬超圍住魏營,等馬岱領援軍趕至,自提一軍攻打西門,命馬岱、龐德攻南北二門,隻留東門放魏軍逃走。
西涼軍連攻數日,魏軍深溝高壘,弩箭、投石車準備極多,騎兵又不擅衝突,連日攻打無果,人馬漸漸力乏。
司馬懿堅守不出,仇敵就在眼前,卻不能報仇雪恨,馬超暴跳如雷,就要全軍猛攻,忽然洛陽詔書傳至,劉琦進位漢王,封馬超為五虎上將。
馬岱趁機勸道:“大王起於荊州,救吾等於西涼,尚未建功,卻將兄長與關張等功勳並列,足見對兄長器重,此時不宜徒損兵力,留有用之軀以報王恩才是。”
馬超接過印綬,激動不已,朗聲道:“賢弟此言差矣!大王對我等有救命之恩,尚未還報,如今又得如此恩遇,超雖肝腦塗地,粉身碎骨在所不辭也!某為五虎上將,如今卻連殺父之仇都不能報,必為天下人所笑也,何談報國報恩?”
馬岱言道:“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,兄長三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