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平王妃並非鮮卑人,而是中原女子,正是當年名震天下的太平教大賢良師張角之女張寧,黃巾軍戰敗後逃至塞外。
軻比能在眾多難民中一眼便看出此女氣質不凡,將她收納為妾,到後來有了身孕才吐露心聲,便封為平妃。
如果不是部落大人和幾位夫人極力反對,軻比能封王時想將張寧封為王妃,那些粗手粗腳的鮮卑女子,和張寧比起來,簡直是牛羊與鳳凰相比。
見眾人都排斥張寧,軻比能出於無奈,乾脆在彈汗山西山另選一地,調集漢民建造望月宮,由張寧自己挑選隨同部眾守衛,以防被害。
快馬上山,將近宮門,軻比能竟莫名緊張起來,這兩年臥薪嘗膽,很少再來西山,不知張寧是否誤會自己嫌棄她了?
剛下馬一腳踏入宮門,便見一把明晃晃的寶劍迎麵刺來,軻比能大驚,急忙讓開一旁,大喝道:“何人大膽?”
“嘻嘻,父王,是我!”門後閃出一人,卻是一名少女。
隻見她身穿道袍,發髻高挽,手持七星劍,柳眉粉腮,雙眸黑白分明,嬌嗔中帶著幾分飄然仙氣。
此女正是張寧之女,本想取個漢名,但鮮卑無種姓,乾脆以二人首字為名,因張寧想讓此女繼承張角道法,便也姓張,反正鮮卑族對姓氏也不在乎。
“原來是軻兒!”軻比能鬆了一口氣,嗬斥道:“不好好學習你外公的道法,怎麼在這裡胡鬨?”
“誰叫父王出征,不帶著我?”張軻嘟著嘴:“我這幾年可是學了不少武藝和兵法,比我外公厲害多了,一定能再立黃天,當上女王。”
“真不知天高地厚!”軻比能搖頭失笑,父女二人說說笑笑來到樓上,張寧早已備酒踐行。
曆經滄桑,幾經沉浮的張寧,早已心如止水,早沒有了報仇想法,更不想再卷入亂世紛爭,在這遠隔中原的清淨之地,隻想將張角傳承的道法傳授下去。
軻比能雖非中原人,但對她一向敬畏嗬護,又有一女姓張,這就足夠了,見他又將遠征,張寧心中莫名擔憂。
默默敬了三杯酒,終於忍不住說道:“軍師姬博,名不符實,在塞外堪稱博學,但到了中原,卻不過草原上的一棵草,微不足道。大王乃當世英雄,此次出征,大事千萬要自己抉擇,不可輕信此人之言,以免誤了大事。”
“本王這次梅開二度,可多虧了姬先生啊!”軻比能慨然一歎,忍不住又問道:“軍師的才乾已經得到本王認可,他到底是什麼身份,夫人不妨明說吧!”
其實姬博之在那麼多漢人中一躍而起,得到軻比能信任提拔,正是張寧暗中推薦,但張寧對他的身份幾次欲言又止,讓軻比能心中有些不爽。
張寧靜修十餘年,常有參禪悟道的感覺,總覺得軻比能此去將是永彆,心中暗歎,緩緩道:“其實他並非文王之後,而是我二叔外甥,不過……”
“哈哈哈,原來也是本家親戚!”軻比能心中疑慮儘去,擺手大笑道:“不管他與文王是否有關聯,隻要誠心輔佐本王,這就足夠了。”
張寧正要告訴他軍師本姓紀,並無才學,隻是個能說會道的遊方術士,但此時山腳下傳來低沉綿長的號角聲,出征在即,已經無暇多說。
話到嘴邊,隻是叮囑道:“軍師言過其實,不可大用,大王小心。”
軻比能剛起身,張軻便跳出來攔在麵前:“我也要隨父王出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