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的晨風,寒徹肌骨,鎧甲上結了一層薄霜,西涼軍埋伏在臥虎嶺中,紋絲不動。
胡遵親自在懸崖上一棵古鬆背後,裹著掛滿鬆枝的羊皮襖觀察地勢,前方峽穀延伸開去,山中一片死寂,還不見匈奴兵追來。
低頭看去,龐德正親自喂白馬吃草料,此人身形高大魁偉,麵色黑裡透紅,倒是典型的西北漢子,被漢王親自封為“白馬將軍”,想必也是有些實力的吧?
天下傳言漢王劉琦有世祖光武用兵之能,更有高祖識人用人之術,如果龐德沒有幾分實力,是不會輕易賜號的。
但也不排除有拉攏馬超之意,如果龐德擋不住匈奴兵,那可就弄巧成拙,引狼入室了。
不多時看到遠處塵土飛揚,胡遵忙下了山崖,向龐德稟報敵情,抱拳道:“關中安危,全拜托將軍了!”
龐德緊束戰甲,提刀上馬,冷聲道:“某於此處迎敵,但看將賊斬首,便趁亂殺出,取回蕭關。”
胡遵忙道:“匈奴武將個個驍勇,盧水胡幾位頭領都被其所殺,將軍不可大意。”
龐德指著胡遵皮襖大笑道:“某視匈奴如這襖上鬆枝耳,小將軍隻管埋伏便是。”
胡遵無權調動龐德,見他如此托大,本想再勸,但敵軍將至,隻好先埋伏於後方,見機行事。
安定守軍埋伏好之後,龐德領西涼軍後退一箭地擺開陣勢,橫刀立馬站在大刀中央,隻等匈奴兵殺至。
這是他離開馬超父子後獨自帶兵第一戰,不想背後襲擊,免得被人所笑,前軍抵擋,後軍埋伏,也是常用戰法,並不算冒險。
漢王劉琦後來也曾評價他抬棺死戰之舉,直言大將當報死戰之心,唯有如此,才能無往不利。但也要知己知彼,不可狂妄自大,自信和自負往往隻在一念之間。
馬蹄聲震,匈奴騎兵跨過山崗,如潮水般湧過來,見前方有一軍攔阻,紛紛勒馬徘徊,如群狼一般四麵包抄上來。
龐德跨坐白馬,手持青銅刀,對付已然沒落,又軍紀渙散的匈奴人,目光堅毅而自信。
居姿職統兵多年,見眼前的騎兵陣容整齊,裝備精良,不由兩眼冒光,打馬上前喝道:“什麼人敢攔住本將去路?”
龐德提刀冷聲道:“某乃大漢白馬將軍龐德,特來此取汝人頭!”
居姿職冷笑道:“不自量力,將你的大刀留下,白馬送給我,本將饒你一命。”
作為從小與馬一起長大的匈奴人,他們一眼就能看出馬匹的好壞,對麵這支騎兵不但裝備好,那匹白馬更是馬王級彆,比自己的坐騎強了不止一個檔次,怎能不眼紅?
“哼,白馬?”龐德微哼一聲,緩緩抬起大刀:“定叫爾有來無回!”
希聿聿——
胯下白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殺氣,昂首引頸長嘶,猛然間撒開四蹄,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。
“來得好!”居姿職先前大勝一場,根本不將漢軍看在眼裡,也縱馬殺出。
咣——
兩人都是用刀,互不相讓,重重地撞擊在一起,火星冒起。
“哼!還有幾分本事!”居姿職雙臂發麻,心中暗驚,更覬覦那寶馬寶刀,圈馬又殺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