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琦笑道:“此舉不過是借夏侯楙擾亂夏侯惇心境,叫他方寸大亂,軍心不穩,我等便可趁機北進。”
龐統點頭道:“大王高見!今東西兩路兵已經渡河,夏侯惇必定煩憂,若聞此事,必會震怒,此乃用兵大忌。”
劉琦笑道:“如今魏國隻剩夏侯惇一人苦苦支撐,主帥自亂,其兵必敗。”
龐統言道:“夏侯楙視財如命,又急於翻身改命,縱被訓斥,恐也不肯放棄賞賜,若隻是氣氣夏侯惇,未免大材小用。”
劉琦言道:“軍師放心,我另有安排,叫夏侯楙心甘情願做內應。”
夏侯楙回到營房,沐浴更衣,見周圍士兵並未對他嚴加監視,愈發敬佩劉琦為人,不多時便有一條大腿粗細的鯉魚端上來,味美色鮮,滿屋溢香。
“這是何等廚藝?”夏侯楙瞪大眼睛,口水差點流出來,他吃的魚都是蒸出來的,從未見過這樣的做法。
“此乃糖醋鯉魚,漢王親授的廚藝,請慢用!”那人躬身退下。
“這劉琦究竟有什麼不會的?”夏侯楙吃驚莫名,撲上桌案,獨自饕餮起來。
一尾魚吃了大半,實在吃不下,加之連日交鋒,又被押送一路勞累,倒頭趴在桌上呼呼大睡。
睡夢中夢到自己竟騎著一條金色鯉魚,穿行於大河驚濤駭浪間,躍過龍門,化作一條金龍,青雲直上,遨遊於天地之間。
次日醒來,夏侯楙精神抖擻,請後廚幫剩下的半條魚熱了吃得乾淨,告辭劉琦,心滿意足渡河北上。
漢軍扮作漁夫駕羊皮筏相送,夏侯楙站在小船上,波濤起伏,仿佛夢中駕乘錦鯉而行,忽然醒悟這是夢中應兆,此一去定能改頭換麵,一飛衝天。
“嘿嘿,劉琦一鳴驚人,不過南方之鳥而已,我卻是金鯉化龍,比他強多了。”夏侯楙心中自得。
不多時到了北岸,雖是隱蔽之地,但早有巡邏士兵看到船隻過來攔截,他拿出令牌亮明身份,守軍大驚,忙牽馬護送。
剛走過渡口,便見一群軍兵手舉刀槍,將一名文士團團圍住,大聲嗬斥,夏侯楙見那人十分麵熟,仔細看去,大吃一驚,忙下馬衝過去喝道:“都滾開!”
守軍紛紛後退,夏侯楙上前扶住那人:“張維,你怎得在此?”
“公子!”那文士一愣,待看清是夏侯楙,跪地泣不成聲:“在下正是來找你的!”
“快起來,有話慢慢說!”夏侯楙拉著張維到岸邊一塊石頭坐下,問道:“你不在鄴城經營,來此作甚?”
原來張維被滿寵嚴刑逼供之後,夏侯楙讓他去鄴城養傷,順便幫忙經營酒樓,那是他唯一的產業了。
張維歎道:“在下傷愈之後,見酒樓經營慘淡,便想起先前那筆債來,又去荊州討還,本打算去青州探望公子,誰知竟……聞知公子被擒,在下準備冒死南下相救,卻被軍兵盤查……公子你是如何脫困?”
“真忠義之人也!”夏侯楙想不到張維竟如此用心,大受感動,緊握張維手臂:“吾此生能遇先生,足矣!此處非說話之地,隨我來。”
說罷拉著張維就走,張維卻指著士兵大叫道:“錢,我的錢都被他們搶走了。”
夏侯楙大怒道:“爾等連本將的錢都敢私吞,活膩了不成?”
那都尉連連賠罪,忙將搜查的錢票取出來交給張維,賠笑道:“屬下本想將這些錢上繳夏侯都督的。”
話音未落,卻聽張維叫道:“隻有二十萬,還差十萬利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