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跟往來於實驗樓附近,不修邊幅且表情喪得分分鐘想要報複社會的大多數學生相比,已經光鮮得可以。
“約會前還不忘來實驗室,不愧是卷王,時間管理大師。”師妹感慨了一聲。
“臨時想起有些東西忘了拿。”沈星鯉隨口扯了個理由。
兩人一同往樓上走,隔得遠遠的就看到好幾個人圍站在走廊的最儘頭,同實驗室某個大師兄說話的聲音從小包圍圈裡傳出來,聽上去很是焦急。
沈星鯉與師妹對看一眼,不約而同地加快腳步跑過去。
“出什麼事了?”
有人麵色凝重地回:“老吳下午去計量院拿校準好的槍回來,結果下車時袋子忘在地鐵上了,到了實驗室才發現。”
沈星鯉聞言也變了變臉色。
一旁的師妹立即驚呼起來:“啊!那還能找回來嗎,總共有多少把?”
“一個大袋子,少說也有十幾把吧,現在隻能讓小曦就近去地鐵站問一問。”
大師兄打完電話,懊惱又煩躁地在走廊上踱步,半晌,又舉起手機:“不行!還是先報個警!”
大師兄說著,一邊撥下“110”,又在電話接通後,焦急地對著接線人嚷:“你好,我要報警!我遺失了一些貴重物品在地鐵上,想請你們幫忙找回。”
“是槍,有大概十幾把,全丟了。”
*
鐘馥嶼比預計時間更早地到達了校門外。
趁著等待的間隙,他取出手機處理幾封公務郵件,沒過多久,幾道尖銳的警笛聲由遠至近,打斷了他的思路。
廣州這幾日又降了溫,陰雨綿綿的天氣接連持續了一個多禮拜。
斜飛的細雨如春蟬吐出的銀絲,絮絮地從空中飄灑下來,好似不知疲倦。
車窗外的世界被細雨模糊成一片水霧。
三台藍白相間的警車閃著頂燈從車邊掠過,朝Y大校園裡疾駛而去。
路上的行人被這出警的陣仗吸引,紛紛轉頭張望。
鐘馥嶼並未在意,看著時間給沈星鯉打去電話。
“今天天氣不好,我車開進去接你。”鐘馥嶼說。
“對不起啊,我這邊出了點狀況,估計沒法跟你去吃飯了。”沈星鯉抱歉道。
“怎麼,實驗不順利?”鐘馥嶼隨手撥了撥雨刮,掃掉擋風玻璃上的積水,“我也不急,等你就是了。”
“不是,哎……”沈星鯉歎了口氣,“有警察來了,我也需要配合調查,不知道會弄到幾點。”
“什麼調查?”鐘馥嶼蹙眉,回想起剛剛掠過去的幾台警車。
照這出警的架勢,恐怕不是什麼簡單案子。
“該配合的儘力配合,但不清楚的地方不要亂說,把定位發過來,我去找你。”
不等沈星鯉回複,鐘馥嶼又加快語速叮囑,一邊開始思索有哪些可能用得上的人脈。
沈星鯉的有些無奈:“也沒什麼,其實不是大事……”
電話那頭有人叫了她一聲,沈星鯉也加快語速:“一時半會解釋不清,我先進去了,晚點再聯係你。”
沈星鯉沒想到自己多餘來實驗室晃這一圈,最後晃了將近三個小時才脫了身。即使身心坦蕩,但獨自麵對警察的問詢,緊張與焦慮仍不可避免。
沈星鯉整個人出了一層薄汗,精心打扮好的妝容也開始洇脫,不得不留在洗手間裡重新描補。
從樓裡出來時,警車早已離開,圍觀的人群也逐漸四散,隻有一台白色帕美仍然靜靜停在原地,金屬質感的車漆在路燈下泛著淡光。
沈星鯉沐著細雨跑過去,敲了敲副駕的玻璃。
鐘馥嶼抬手解鎖車門,一邊調高車裡的溫度。
“又讓你久等了。”沈星鯉一臉的不好意思。
目光與他相碰的一瞬,她又尷尬地低下頭去,假裝要從包裡翻紙巾。
相較於他的閒適體麵,她顯得如此狼狽,這實在是令人沮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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