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老頭就是這脾氣,剛才他本想教訓華真行幾句。假如華真行不服氣還要頂嘴的話,估計得挨一頓揍,因為他剛才在約高樂麵前表現得有點掉鏈子,到最後才反應過來。
可是華真行很虛心、很乖巧,楊老頭自己反倒有點不服氣了,他的語氣好像變成了對約高樂的不滿——憑什麼那樣說我家孩子?
華真行從小沒少挨揍,但他真正記住的不是挨了多少頓揍,而是憑著自己的聰明和努力成功的少挨了多少頓揍,比如今天就又少挨了一頓。
看見楊老頭的反應,華真行趁機問道:“您老給我的那隻紙鶴,我已經知道是防身用的,上次出門沒有用上,我可不可以把它暫時交給夏爾,讓夏爾隨身帶著?”
楊老頭:“約律師剛才那麼說你,你的主意還是打到我頭上來了?”
華真行:“是您老剛才說的,我自己得有主見嘛。假如我讓夏爾帶著那隻紙鶴,是不是也能起到防身的效果?以您老的神通廣大,一定是沒問題的!”
楊老頭:“看來夏爾對你很重要嘛。”
華真行:“他是我的好兄弟,而且對非索港更重要,幾乎是不可取代的。”
楊特紅:“那你就把紙鶴交給他吧,提醒他一定要隨身攜帶,哪怕睡覺都得放在身邊,而且最近最好不要走遠。
你這麼做是對的,不要因為約律師說了你幾句,就不用這個辦法。但我也要告訴你,紙鶴隻是最後一道保障,假如最終需要紙鶴來保住夏爾的命,你也包括你們所有人,就等於都失敗了。
你們控製了整個城市,擁有天時地利人和、能調動各種人力物力,假如這樣還輸給了一個人生地不熟、連情況都搞不清楚的外來五境神術師,那就真可以洗洗睡了。往後就好好過小日子吧,就彆想太多了!”
華真行:“我們一定能搞定,不讓您老操心,也不讓墨大爺和柯夫子費心。之所以讓夏爾帶著紙鶴並不是真要用到它,隻是求個心安。”
楊特紅:“幻形神術我也略有了解,主要在於詭異難防,但有很多手段曼曼恰好可以克製。你可以叫曼曼幫忙,但不能讓曼曼有危險。”
夏爾今天在和李敬直等人一起開會,這個會議不是務虛的流程,就是在討論很實際的問題,怎麼解決非索港殘餘的敵對勢力。
新聯盟拿下了地方政權,正在逐步改造整個城市,就像是一種蔓延與淨化,目前已經控製了非索港超過三分之二的地盤。
新聯盟禁槍、禁毒,禁止開設賭場和妓院,解散各大街區黑幫,成立居民委員會和派出所,從整頓基層治理以及治安秩序開始推進工作,並開展了各種文教衛活動。
這一切都是從打造克林區開始的。克林區已成為了一個非常成功的樣板,不能說成是地獄中的天堂那般誇張,但它至少也是亂世中的樂土。
在打造克林區的過程中,新聯盟並沒有采取過於激烈的鎮壓手段,不願意服從這個秩序的人可以選擇離開,很多人等於是被驅逐到了彆的街區。
隨著新聯盟勢力範圍的再度擴張,這種驅逐擠壓效應便越來越明顯。那些原本還算強大的黑幫勢力的頭目以及骨乾份子,不願意接受新聯盟的改造,便收拾細軟帶著隊伍和武裝,紛紛遷居到彆的街區。
他們還在做著往日的舊夢,仍想過作威作福、欺男霸女的日子,可是他們生存與活動的空間卻越來越小了。
可想而知,在新聯盟還沒有控製的各個街區中,又湧入了這麼多自帶武裝的幫派勢力,他們之間的爭鬥會有多麼激烈?守地盤與搶地盤一度打得不亦樂乎,簡直就是人間煉獄。
越是這樣,當地的普通民眾就越希望新聯盟早點到來,因為他們已經看見了克林區是什麼樣子。那些舊有的頑固勢力也很快發現了不對勁,因為新聯盟仍在步步緊逼中。
他們原先還可以離開新聯盟控製的地盤,但是新聯盟要控製整座城市的時候,他們又能往哪裡去呢?要麼逃離非索港、要麼繳械投降、要麼負隅頑抗。
今天非索港市政高層召開了專門會議,就是因為得到了消息,在新聯盟尚未控製的地盤中,那些幫派勢力已經開始談判停止內鬥,想糾集起來對抗新聯盟。
他們的訴求也很簡單,並不指望能夠把新聯盟給徹底打敗,承認新聯盟在非索港“最大的老大”地位,但是要保持現有的街區地盤劃分,告訴新聯盟不要把事情做得太過分了,否則就來個魚死網破。
在他們看來,達成這個目的還是很有希望的。很多黑幫雖然丟掉了地盤,但是頭目把細軟和骨乾份子都帶了出來,槍械武器還在手裡,再與尚保留地盤的一眾黑幫聯合,那將是很強大的一股力量。
這些人都是多年打打殺殺活下來的犯罪精英,個個都是凶神惡煞,隻要集合在一起完全能反擊或打敗新聯盟的武裝,俗話說團結就是力量嘛!至少他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。
東國語的歌曲《團結就是力量》在非索港的大街小巷天天有人唱,大部分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。這些黑幫份子現在感覺自己也學會了,為了這個目的,他們還派人去聯絡了守衛陣線在非索港郊外的駐軍。
駐軍一如既往沒有理會,但這夥人已經糾集在一起了。新聯盟當然也沒有理會他們的春秋大夢,今天的議題就是如何“解放”非索港的全部街區。
在打造克林區的過程中,新聯盟采取的主要是懷柔政策,以巡邏隊的實力為保障,以推行教化為主,最近控製範圍繼續擴張時仍沿用了克林區的經驗,相當成功。
但是到了今天,克林區的經驗就顯示出局限性了,因為敵對份子已經無處可退,打算聯合起來準備負隅頑抗。
柯夫子今天沒有參會,會議是夏爾主持的。夏爾認為,不可能僅僅通過懷柔手段徹底解決問題,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得不先鎮壓,然後再以政權的力量去推行教化。
就在這時,李敬直出門接了個電話,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,進門後麵沉似水,在夏爾身邊悄悄耳語了幾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