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方麵,這畢竟是一支受到幾裡國官方認可的“正規”軍隊,且擁有獨立采購軍火的權限。這段時間,新聯盟通過地方駐軍的名義購置了不少裝備。
通過黑市軍火商購買槍支彈藥,隻對黑幫有意義,對正規的軍隊幾乎沒什麼用。新聯盟是按照東國全訓野戰軍的標準在打造巡邏隊,雖然還無法完全達到要求,但至少是按照這個目標在建軍,需要的是同一體係的製式裝備以及統一的後勤保障與訓練支持。
“大聯盟”跑到軍營裡去買軍火,等於是撞到了新聯盟的手上。機關槍和迫擊炮就彆想了,夏爾便趁機高價賣他們一批有問題的彈藥。
至於怎麼才能讓彈藥有問題,這可以讓研發部門想辦法,實在不行再請墨老來做技術指導。這些其實不是最新消息,夏爾昨天就知道了,而且已經做好了安排。
但是有人問了一句剛才是怎麼回事,夏爾就借題發揮打了個掩護,並沒有說出真相。他如今成了非索港市的市長兼盟高官,確實很能沉得住氣,獲悉可能有高手想刺殺自己,居然還能冷靜下來繼續主持會議。
表麵上雖然很鎮定,但夏爾內心中很忐忑,他想到了很多事、很多種可能。比如幾個月前為了勸阻當地人鬨事,他曾經在農墾區的大門口自導自演了一出被刺殺的好戲。
上次是假的,如今報應來了,真有人要刺殺他……其實想置夏爾於死地的豈止一個古文通,大聯盟現在也很想要他的命吧?古文通若想刺殺夏爾,可能也計劃好了栽贓給大聯盟。
不提夏爾的內心戲,會議在繼續。洛克和李敬直小聲耳語了一番,此刻發言道:“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很好笑,那個所謂的大聯盟是吃錯藥了,自以為能夠和新聯盟對抗,還認為有希望達成劃分地盤的協議。
可是他們為什麼吃錯藥了?是什麼原因導致了他們會做出錯誤的判斷?那就是新聯盟一直以來隻展示了力量,並沒有采取真正強硬的鎮壓手段。
所以他們才會有錯覺,認為新聯盟不希望有傷亡,也無法承受傷亡的代價。所以他們認為隻要能聯合起來展示力量,讓我們看到假如鎮壓他們也會付出代價,就能達到目的。
所以我們首先要確定一點,就是告訴他們不要心存幻想,新聯盟是絕對不會答應這個條件的,不惜代價也要解放整個非索港。以前沒有采取鎮壓手段,隻是因為沒必要,不是因為不能,也不是因為不敢。”
沈四書開口道:“那也要儘量避免巡邏隊的傷亡,儘量避免損失,包括我們的損失,也包括對那邊造成的破壞,畢竟地盤打下來還是要我們來經營的。”
李敬直:“這是當然!平時的訓練和演習,就是為了避免戰時的傷亡和損失。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,軍隊本身就要有求戰精神。”
洛克又補充道:“假如傷亡難以避免,不僅要做好撫恤工作,更要做好宣傳表彰工作。讓每個人都知道為何而戰,就是為了自己的家園,為了美好的新生活。
巡邏隊成立以來,還沒有執行過真正的意義作戰任務,通過這次行動,可以表彰與定義一批英雄人物,使大家受到鼓舞,培養榮譽感和責任感。”
從打造克林區開始,到如今控製了大致三分之二的非索港,巡邏隊幾乎沒有傷亡。
大半年來,不僅巡邏隊自身沒有傷亡,其實也沒有強行鎮壓過誰,衝突幾乎都是以非戰鬥的方式解決的。這也難免給舊有的頑固勢力造成一種錯覺,巡邏隊不會下狠手,也不願意麵對可能導致傷亡的激烈衝突。
說沒有下過狠手其實也不對,在克林區還沒有成立之前,華真行對付文明貿易和北灣貨運這兩個當地最大的犯罪集團,結果王豐收使了個毒計,埋炸藥一次性送走了三百多名武裝份子。
但是那場戰鬥並沒有讓巡邏隊參與,巡邏隊當時隻是負責外圍警戒而已,包括黃金幫的大隊人馬都讓曼曼用黃金散給解決了。但在座眾人心裡也很清楚,不能指望事情永遠這麼順利。
這時夏爾問道:“李總,巡邏隊能用多長時間解決戰鬥?”
李敬直:“我根據現有的情報做了各種推演,最多半個小時。”
半個小時就能解決戰鬥?李敬直說得一點都不誇張,因為他們麵對的不是正規軍隊,就是一幫烏合之眾。
舉一個小細節,黑幫可沒有什麼彈藥基數和戰場後勤支持係統的概念,更沒有這方麵的針對性組織與演練。
按照黑幫衝突的標準模式,一旦戰鬥打響,他們能用的往往也隻是自身攜帶的子彈。就算一場烈度不算大的戰鬥,恐怕都不夠打十分鐘的。
李敬直說半個小時,是把戰場推進的時間都算進去了,它就發生在街區內,也談不上有什麼縱深。正規軍隊打黑幫就是這種碾壓式的局麵,哪怕平日再牛逼的黑幫也是渣渣。
在場眾人都知道這個結果,戰略上的藐視是必然的,但是戰術細節上必須重視,今天主要討論的是戰前戰後的各項工作安排。
夏爾:“當地的很多居民恨不得這幫人早點死,這對我們很有利,情報收集也很順利。我們現在要注意宣傳工作,李總說的‘繳槍不殺’非常好,簡單易懂,一聽就明白。
一定要在開戰前讓對方所有人都知道這句話,讓他們感覺打不過就自己繳槍,這樣打起來也就輕鬆點,還能減少傷亡損失。”
一直沒說話的王豐收終於開口道:“讓巡邏隊進入戰鬥位置,繼續擴大地盤施壓,一直壓到對方的極限……平時我們還沒法將這些人集合到一起解決,現在他們自己提供了機會。”
眾人又商討了一番戰鬥之後的工作安排,這才宣布散會。李敬直、沈四書、洛克、王豐收卻留了下來,這時夏爾才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,用救助的眼光看向大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