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位真人在心中苦笑,方才那一瞬間他已經意識到,好像不是華真行能沉得住氣,而是他自己有點沉不住氣了,身為大成修士這不太應該啊。
在廣任眼裡,華真行能沉得住氣且很有主見。但是華真行自己倒沒有大多感覺,楊老頭從小就說他性情跳脫愛逞能攬事,為此沒少揍他。
當初護送羅柴德、乾掉金大頭,可都是華真行自作主張,雖說是係統任務,但華真行願意去做,也能說明其脾幾裡國、打造歡想國這種事情,他想到了也就真乾了。
華真行之所以不問,因為他根本沒覺得需要在這個場合問,而且有些話也不適合在這個場合說。
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,他心裡已經很能藏得住事了,比如風自賓這個身份就是一個大秘密,他拿出來得瑟過嗎?更彆提心中還有難以想象的宏偉藍圖。
今天先辦正事,廣任和石雙成來訪隻是個意外。梅盟主托廣任送來什麼東西,他雖然有點好奇,但並不怎麼動心。他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,就是昆侖盟的用意。
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是他的,華真行無私心,這是從小受楊老頭潛移默化的影響,他一點都不愛占便宜。
風先生為什麼讓石雙成來,華真行也不笨,通過廣任的轉述,其用意大概都能猜到了,可是昆侖盟是什麼意思?
華真行並不想與昆侖盟為敵,搞好關係甚至是必須的,但假如昆侖盟要乾涉養元穀的事情,華真行也是不會答應的,所以有些話還是私下交流更好,免得落了臉麵。
酒席之後,眾人收拾杯盤碗筷,就在這後山繼續喝茶聊天,難得三位老人家都在,有很多事情可以當麵請教。華真行走到廣任身邊道:“道長,能否借一步說話?”
廣任微笑點頭,兩人離開院落並沒有走遠,而是沿著長堤來到了那座石亭中。華真行終於開口道:“請問道長,昆侖盟為何要將當年定風潭的器物送給我?”
不問有什麼,先問為什麼。廣任答道:“緣法所致,定風潭這派宗門已滅,但是傳承在此。魯慕白死有餘辜,定風潭宗門無存,但器物無辜,且對道友有大用。”
他用了個特彆的稱呼,稱華真行為道友,華真行也沒有糾正,隻是搖頭道:“定風盤改名扶風盤,神器認主我事先也沒有想到。我在三湖鎮得到的東西,並非我的私物,所以用來打造養元穀大陣、培訓養元師……”
華真行詳細講了他在三湖鎮的經曆,包括那三兄弟的所作所為,同時又係統的介紹了養元術中心與養元穀的構架與宗旨,最後又說道:“若說緣法,這還真是緣法。但是昆侖盟在定風潭道場廢墟中找到到的器物,與我毫無關係,為何要送到這裡?”
不是我的東西,我乾嘛要它?這就是華真行的意思。
廣任怔了怔,苦笑道:“梅盟主說了,這是想請您幫個忙處置這批器物,也不能總是放在他那裡。你我都是修士,就不必矯意,應知像此類器物,得失皆有緣法。那麼請道友告訴我,如今世上誰最合適處置它們?”
這回輪到華真行愣了愣,反問道:“托我幫忙?”
廣任:“這就是梅盟主的原話,否則這些東西放在那裡發揮不了用處,還白占地方。至於道友想問為何是你,我想就不必再問了。
來之前我也沒想到,世上竟有養元術中心與養元穀這種機構。我原以為您是要重建一派宗門、融合定風潭傳承,如今看來並非如此。
但無論如何,定風潭傳承就是這裡的教學內容,物儘其用,由道友來處置則是最合適不過。
當年定風潭覆滅之後,昆侖盟眾高人在廢墟中搜檢出殘存器物,也問過風先生該怎麼處置。風先生說了,暫由昆侖盟保管,以待緣法。如今之事正是緣法。”
華真行正要說話,兩人耳邊響起墨尚同的聲音:“物得其用!小華,你就收下吧,該怎麼用便怎麼用。”
華真行聞言便點頭道:“那養元穀便收下這批器物了,它們並非我的私物,我隻是代為處置而已。但我想先問清楚,梅盟主和昆侖盟,還有什麼要求?”
這話什麼意思?華真行是接過了這批器物的處置權,東西不是他個人的,而是屬於養元師總部的,就算將來“分配”給誰使用,也不是歸使用者所私有。
華真行並不是堅決不收這些東西,反正定風潭當年最珍貴的器物以及最重要的傳承都已經在他手中,也不在乎剩下的了。他隻是不想白收,同時要搞清楚昆侖盟的用意。
廣任笑了:“定風潭覆滅是咎由自取,風先生事後也沒有繼續追究。但昆侖盟眾高人畢竟出麵也出力了,不僅及時趕至,還將殘存器物搜檢齊全並保存至今。所以梅盟主也說了,能否求春容丹若乾,代其師尊酬謝當年眾高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