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出符籙的時間雖然非常短,可他做不到同時祭出符籙與神隱槍,所以還是有一個間隔,這就是動手的征兆。所以兩人當時儘管就隔著桌子在喝酒,他那一槍還是讓拉爾法給躲過去了。
如果華真行不動用五行衣符,毫無征兆地突然偷襲呢?拉爾法大概率是躲不過去的,鬥法在第一時間就結束了。華真行可用最小的代價解決敵人,便沒有後來那些事。
這樣一複盤,洛克率先搖頭道:“話不能這麼說,事後諸葛亮誰都能當,可是當時的情況誰又能說得準?假如華總導一擊不中,我們今天可能就沒機會坐在這裡聊天了。”
華真行也說道:“我的確犯了錯誤,很嚴重的錯誤,但不是錯在這裡。”
約高樂:“哦,華老板自認為錯在何處?我這個人有點小愛好,最喜歡聽人承認錯誤了。”
連娜在一旁打趣道:“約律師難道也乾過告解神父的聖職嗎?”所謂告解神父,就是坐在聖堂的小黑屋裡,隔著簾子聽信徒懺悔罪惡、求得寬赦的聖職。
約高樂笑著答道:“我雖然被關過小黑屋,但真沒乾過這個。”
莫棄撇嘴道:“罪惡應該向受害人去懺悔、向受到傷害的全社會去懺悔,躲在小黑屋裡跟神父懺悔個屁?難道求得自己內心中的和解,這事就算完了?”
司馬值也點頭附和道:“嗯,不要臉,真不要臉!”也不知他是在說誰不要臉。
約高樂苦笑道:“據我所知,很多告解神父的精神壓力也很大,他們其實都需要去看心理醫生……就不扯這些了,聽華老板怎麼承認錯誤。”
華真行很認真地說:“叫承認錯誤不太準確,這應該叫自我批評,因為我沒有對任何人犯錯,隻是自己做得還不夠好。我的錯不在偷襲不夠突然,而在於事先不夠警惕。
約先生明明已經提醒了我,我卻沒有放在心上,或者說根本沒有意識到約先生的提醒。這對於我這麼聰明的人來說,實在太不應該了。”
約高樂被逗樂了:“你這是自我批評還是自我表揚?”
華真行:“我這是實事求是!就算沒有您的提醒,我也應該意識到危險。因為當時的情況已經表明,我是在找一名隱藏行跡的黑魔法師,卻根本沒有想到人家被逼急了也會找上門來。我太托大了,根本沒在意,結果對方竟然是一名大神術師!
至於約律師說的情況,我倒不認為自己做錯了,偷襲的結果無法去假設,但是偷襲失敗的後果有多嚴重,我可是很清楚的。當時外麵曼曼他們已經來了,我的選擇就是要牽製住大陣中的拉爾法,絕不能在第一時間就失手被製伏,所以要先保護好自己。
不然的話,假如我一槍失手,事先又沒有防護自身,以拉爾法的修為反手可能就把我給滅了,那麼外麵的其他人就危險了。所以無論怎麼複盤,假如再來一次,我還是會這麼做的,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!”
曼曼:“事實證明,小華做得沒錯!”
約高樂又笑了,饒有興致的追問道:“華老板,你這次倒是沒逞英雄。像你這麼大年紀的孩子,不都是最愛逞英雄的嗎?”
華真行反駁道:“假如我真的就是英雄,也就用不著去逞什麼英雄。”
約高樂:“此話怎講?”
華真行:“我已經過了那個需要彆人的認可和讚揚,才能獲得自尊的階段。我知道我有多大本事,是什麼樣的人,修為不如拉爾法就是不如,但也有手段能牽製住他。”
約高樂:“有趣,實在有趣,華老板小小年紀,這又是跟誰學的呢?”
華真行:“楊總啊!他老人家坐在雜貨鋪裡,不需要周圍的人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、多高的成就,因為無論人們怎麼認為,他老人家就是那麼大本事。”
約高樂:“人能活到這個份上,可不容易。”
華真行:“約先生不也是一樣的嗎?您在岡比斯庭,一定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,說舉足輕重乃至一言九鼎都不為過,可是您從來就沒有吹過這些,雖然您看上去也挺愛吹牛的。”
約高樂瞪大眼睛道:“哦,這你是怎麼看出來的?”
華真行:“這還看不出來嗎?”
約高樂岔開了這個話題,又問道:“就算有些人已不需要通過他人的讚譽來獲得自尊、來證明自己的成就,但誰又不需要被尊重呢?”
華真行:“您這話說的是另一番道理,比如您去誇楊總,楊總也會高興的!又比如我願意將雪之狂歌還給您,您又多給了那些神石表示感謝,我當然也高興啊。”
約高樂嗬嗬樂出了聲:“假如不是清楚華老板的修為,我還以為你早就破妄大成了呢……不開玩笑了,華老板昨天還答應了我一件事,卻一直沒兌現呢!”
華真行:“您是說夏爾和幾裡國總統的會談經過?實況錄像已經傳過來了,請您看大屏幕吧。”
華真行一揮手,貴賓室的窗簾拉上了,燈光變暗,一側的牆壁垂下一麵白色的屏幕,他用手機接上了一個投影儀,播放了昨晚華真行與幾裡國總統的會談經過,就是完整的現場實況錄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