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連娜又小聲道:“其實我也是生機俱樂部的成員。”
約高樂苦笑道:“你的情況不一樣,你本就是在岡比斯庭注冊的神術師,不需要額外的引導與提示。假如真到了那一天,在有必要的情況下,你這個身份還很有用。”
然後他又扭頭看著華真行道:“其實這件事,始作俑者是你。”
華真行撇了撇嘴:“我不認為在權貴名流中推廣養元術有什麼問題。對我而言,真正有問題的,是隻能在權貴中推廣養元術。
羅醫生有羅醫生的做法,他有自己的目的,我則有我的做法。在農墾區的三所學校裡,如今都已經派駐了養元術導師,在中學階段就有養元術的教學內容。
在幾裡國各地的養元術中心裡,我們同樣也派駐了養元術導師,負責養元術的培訓與推廣工作,雖然目前還隻能是重點選拔製,但宗旨是向麵全民的。
請問岡比斯庭對此事是怎麼看的?阿達曼大神術師所代表的那個派係,是否也要取締我們的各所學校,還有各地建立的養元術中心,禁止我們教授養元術呢?”
約高樂:“你想問阿達曼對此的態度?他沒態度,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!”
華真行:“不知道?”
約高樂:“華老板自己的意思,就是想低調苟發展,我怎麼會把你給賣了呢?
我是從生機俱樂部那裡得到的生機術,然後又查出其源頭是東國修士的傳授,再從東國修士那裡得到了更完善的生機術秘法,成為岡比斯庭內部推廣的生機神術。
至於華老板在幾裡國推廣的養元術,學員不去養元穀,恐怕都不知道華老板的名字吧?如果他們去了養元穀,也會遵守養元穀的紀律與秘密,不會到處亂說吧?
在阿達曼這種人眼裡,幾裡國大部分地區還處於蠻荒時代呢,各部族的巫術流行,就算偶然聽到了什麼養元術,估計也就把它當成了此地原始巫術的一種了。”
華真行:“好吧,也許您說的是實情。但是岡比斯庭不可能不知道養元術的存在,也應該知道養元術和生機神術的關係,更清楚我在這裡做什麼,因為約先生就很清楚。
請問岡比斯庭對此是什麼態度,約先生又是怎麼看的?”
約高樂:“岡比斯庭的態度,對你來說重要嗎?”
華真行:“不重要,也不在乎,但是必須要重視。”
約高樂:“我是庭宗冕下的特使,是華老板的生意合作夥伴,此刻坐在一起喝酒,不就已經代表了岡比斯庭的態度?
養元術中心和生機俱樂部,豈能混為一談?你們就是很正規的修行傳承組織,有符合資質要求的養元術導師,還有一套完整的製度規則,但是生機俱樂部有嗎?”
華真行:“是我考慮不周,所以打算往生機俱樂部也派駐養元術導師,不僅幫助羅醫生搞好養元術培訓推廣,同時也提供修行指導,告訴他們將來應該遵守哪些規則。
但不是岡比斯庭製定的規則,而是養元穀的規則。昆侖盟守護的散行戒與共誅戒,養元師也當遵守,包括生機俱樂部的養元師。
岡比斯庭製定的《神術師守則》內容,除了其中涉及神明與岡比斯庭的條款,養元穀的《養元師守則》中也有類似的規定。”
約高樂:“華老板高明啊!”
華真行:“高明個屁!這是事到臨頭才想起來的。”
約高樂:“阿達曼那番話呢?聽上去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,華老板又是怎麼看的?”
華真行冷笑道:“有什麼道理?他指責生機俱樂部,用權勢和財富衡量人們是否有獲得生機神術傳授的資格嗎?他是站在什麼立場說這番話的?
他並沒有站在所有人的立場,更沒有站在不擁有權勢和財富者的立場,他所維護的,隻是上古時代祭司階層的特權與威嚴。
他認為,隻有他所代表的的祭司階層,才有資格判定誰能學習神術,包括升級神術。
祭司的時代,早就跟隨著曆史一起被埋葬了,但是這套把戲、這套話術,這種思想,還是改頭換麵被繼承了下來,我指的就是阿達曼這種人。
他守護的是祭司所謂的榮耀、特權,自以為擁有不證自明的高尚尊嚴。
他是在反抗權貴嗎?不,他隻是認為世俗中的權貴也應該服從於祭司的意誌、為祭司服務。他認為在世俗的權貴之上,還有一個更高貴的階層,他把自己當成了這個階層的代表。
他認為自己擁有對正義的解釋權,連岡比斯庭都不能接受他的提議,你來問我有什麼看法?
神術師當然要遵守神術師的規則,就像在世俗中要遵守法律一樣,可這是誰製定的法律、依據是什麼、又是為誰服務的?
由阿達曼來決定誰有資格來傳授神術嗎?他不配!況且養元術並非岡比斯庭所傳,難道岡比斯庭將其命名為生機神術,就成了岡比斯庭的神術?
養元術就是我傳授給羅醫生的,我很清楚修煉它的效果與追求的而目標,就是身心境界,就是蘊養生機。隨著羅醫生的修為越高,我也會提醒他將來要注意什麼。
假如羅醫生造成了殘生之害,那就儘管去懲治他。可是他並沒有造成這個後果,除非真有證據證明養元術之害,否則誰有資格能禁止他?派神術師來刺殺他,又是什麼道理?
假如連羅柴德這種人,違犯了他這種祭司的意願,尚且保不住性命,那麼世上還有什麼人敢說自己不會被任意殘害?”
約高樂端杯道:“喝酒,喝酒,華老板彆這麼激動。我隻是問你,對阿達曼那番話的看法,並沒有問彆的。刺殺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,並非阿達曼所為,也未必出自他的授意。”
華真行:“阿達曼就出身隱楓山修士會,刺客也來自於隱楓山修士會,約先生敢說這件事和他的這種態度沒關係嗎?我剛才評價的,就是他這種人。”
約高樂舉杯一飲而儘道:“華老板如此博學,真的讓我很意外啊!”
華真行突然重重地一拍桌子道:“彆這麼陰陽怪氣!神特麼博學?”
這一巴掌把其他人都給拍傻了。
今天約高樂明顯壓著一股怒意、心情非常不爽,結果說著說著,反倒是華真行拍桌子發火了,居然是衝著約高樂去的,也不知是哪一句話把這孩子給惹毛了?
大家見過華真行生氣,也見過華真行殺人,但印象中還從未見過小華這麼拍桌子罵人。約高樂放下酒杯,歪著腦袋道:“華老板怎麼了?我哪裡得罪你了?剛才明明是在誇你。”
華真行喝罵道:“成年人知道一加一等於二,你說他很聰明,誰特麼認為這是在誇人?我沒有上過一天學,並不代表我無知,更不代表我沒讀過書、沒做過事、沒有見識。
你認為我沒見過現實中的祭司,還是不應該了解曆史上的祭司時代?你是認為我沒見過阿達曼這種人,還是認為他這種人代表的層次很高?
講了一點破常識而已,你就誇我博學?那麼你是認為,在正常的情況下,我不應該懂這些嗎,從小教我的三位老人家也都是飯桶嗎?
我打造了農墾區,我締造了全新的幾裡國,我開創了養元術,我是養元穀的總導師,難道你還認為我沒有接受過現代教育,缺乏足夠的學識去分析這種問題?”
洛克和連娜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插話,約高樂則擺手道:“華老板,您先彆激動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
說話不要緊,你把酒杯放下來,不要這麼揮來揮去的……搞得我總以為你在外麵埋伏了刀斧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