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的官方名稱叫黒荒光明燈,來曆大有名堂,是一個慈善援助項目。它是米堅國一個著名的國際慈善基金通過聯合國救援組織,向黑荒大陸援助的民生物資。黑荒大陸有很多地方尚未通電,這個東西可以在夜間照明。
手機用的led燈,儘管功率很小但亮度並不低,在麵積不大的範圍內可以讓人看清楚周圍的東西,假如離得近點甚至可以書本上的文字,就是有點費眼睛。
這種無源照明燈其實是在東國的儀烏市定的貨,出廠價東國幣八十元,大批量訂貨可以降到六十元,貼米堅國以及聯合國救援組織的牌子,在該慈善基金的項目列支中是每個兩百米金,號稱向幾裡國及周邊地區已捐助了五十萬個,非索港也有投放。
華真行屋裡掛的這個是他從店裡拿來玩的,已經拆卸改裝過,懸掛物分成兩個沙袋,每個三十斤,從兩米多高的地方墜到地麵,可以將燈點亮十來分鐘。十分鐘之後怎麼辦,可以鋼絲繩收回去繼續掛上沙袋重新點亮。
非索港有電力供應,但是經常停電,屋裡掛著這麼個東西也方便些。雜貨鋪可沒有接受國際援助,這些都是當地人拿來換錢買東西的。雜貨鋪裡往外賣的零售價是東國幣八十元,批發價則是六十元。
米粒大小的燈泡發光驅散了黑暗,照亮了整個房間。靠牆這麵放著一個櫃子,華真行站在櫃旁對門的這一側,屋子的另一麵中間是窗戶,窗戶的左側有一張床。
華真行的手槍原先就藏在床頭位置的窗簾後麵,此刻已被放到桌子上。桌子在窗戶的右側,桌前隻有一把椅子。楊老頭把椅子轉了過來麵對華真行坐著,翹著二郞腿問道:“你乾什麼去了,回家鬼鬼祟祟跟小偷似的?”
華真行:“我出門前跟你打過招呼,和大個子黑夏爾去歡樂酒吧了。”
楊老頭:“你沒跟他們學著嚼恰草、抽葉子吧?”
華真行:“當然沒有!我可不沾那些東西,就是喝酒來著。”
楊老頭一撇嘴:“二鍋頭兌香蕉酒,裝在洗腳盆裡,一堆人圍著用草莖吸……”
華真行趕緊打斷:“彆說了,聽著怪惡心的。”
當地特色的“雞尾酒”,就是用土製的香蕉酒再兌入一些威士忌、伏特加之類的烈性酒,但如今兌的基本都是東國產的二鍋頭,因為物美價廉也夠勁。
酒兌好之後還會往裡麵加點糖,味道很怪很難喝,卻很受本地人的歡迎。他們有一種很流行的喝酒方式,就是把酒裝在一個木盆裡,然後一圈人坐著,各拿一根長草莖吸,看表情就似神仙般的享受,一邊喝酒一邊高談闊論,還經常唱歌。
歡樂酒吧用來兌“雞尾酒”的二鍋頭就是從雜貨鋪裡買的。雜貨鋪裡連茅台都有,華真行想喝酒也用不著去那裡嘗那麼難喝的。但那裡氣氛不一樣,這和自己在家喝小酒的感覺完全不同,喝著喝著就容易上頭來勁,一圈人都會很興奮。
但聽楊老頭這麼一說,那個裝酒的木盆和自家用的洗腳盆確實是同款,估計也是從雜貨鋪裡買去的。雖然人家不是用來洗腳的,但好像也是臟兮兮、粘乎乎的……也不知道當時怎麼還能喝得挺嗨。
楊老頭笑了:“惡心也得忍著!誰的少年不荒唐,你長大了,也學會泡吧了。但你多大的酒量啊,喝到現在?”
華真行:“其實我沒到半夜就回來了,但是快到家的時候不知怎麼就醉倒了,靠牆根睡了一覺。”
楊老頭:“你心可真夠大的,以後就記住教訓吧。沒有丟什麼吧,童貞還在嗎?”
楊老頭說話經常沒有正形,華真行答道:“什麼都沒丟,就是做了個夢,好奇怪的夢!我居然夢到了五百年後的世界,本來打算等明天找您老好好聊聊呢。”
楊老頭:“哦,什麼夢?現在就說吧。”
華真行此時感覺酒已完全醒了,人還特彆精神,並沒有半點困意,於是也坐了下來講述一遍方才的夢境。
那個夢簡直不像是夢,就似親身經曆的穿越一般,感覺他就是真正擁有那樣一個身份、見證了那樣一個世界,甚至也擁有過那樣一段人生。
他倒是很希望自己就是夢中那個人、生活在那樣一個世界裡。夢境看似荒誕,但現實中的非索港更荒誕。帶著這種感覺,華真行結束了講述。
楊老頭:“說完了?”
華真行:“說完了,很多地方都已經記不清了。”
楊老頭:“記不清了還能說這麼多?”
華真行有點不好意思道:“很多細節是我腦補的,連想帶蒙,覺得大概應該是那麼回事。”
楊老頭忽然哈哈大笑,笑得華真行莫名其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