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爾把手鬆開了,張了張嘴,卻沒有組織好語言,大腦到現在還是空白的,又過了好半天才問了一句:“那個,那個董事,發薪水嗎?”
柯孟朝:“有董事津貼,每月一千米金。這不是工資也不是薪水,你是新聯盟的領袖,就叫總席吧。將來新聯盟也會有很多產業,其收入都是機構的經費,工作人員包括你也可以領取一份薪水,將來效益好還有獎金呢。”
華真行的胳膊又被夏爾在無意間攥緊了,仿佛被一個落水的人抓住了伸向水麵的樹枝。夏爾長出一口氣道:“您說吧,需要我怎麼做?”
據聯合國下屬的有關部門統計,幾裡國近年的人均年收入是二百米金。幾裡國其實沒有準確的官方統計數據,但這個估算也可以當做一種參照。每月一千米金,在當地就算是大富豪了,每年能掙彆人兩輩子的錢。
夏爾原先在大頭幫拚死拚活,每月能分個一百米金就頂天了,他雖然有間酒鋪,但酒鋪的收入主要都用來養手下的小弟了,想培養嫡係勢力也是得花錢的。至於金大頭,為三萬米金就接下了暗殺羅柴德的臟活,不惜搞出那麼大動靜。
夏爾回到非索港之後,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接管了大頭幫的公賬,搜查了金大頭原先的窩點,所得款項賬物加起來也就值一萬來米金。
聽柯孟朝的意思,每月一千米金隻是董事津貼,將來的大頭幫,不,現在叫新聯盟了,另有一份正式的薪酬。薪水倒是其次,這番話中更重要的暗示,隨著大頭幫改造為新聯盟,將會擁有很多產業與投資,而且還是讓他來當頭。
夏爾能拒絕嗎,他又敢拒絕嗎?金大頭的例子就擺在眼前呢!隻是做夢都沒想到眼前這夥人會用這種方式做事,他也不傻,已經意識到自己與大頭幫都將是被利用的工具,可是這也意味著他有足夠被利用的價值。
楊老頭似乎很清楚他的內心活動,又慢慢悠悠地說道:“夏爾,假如金大頭不死,他遲早也要乾掉你,就像當年除掉你舅舅那樣,所以你得好好謝謝小華。”
夏爾趕緊點頭:“是的,您說得太對了。”同時暗暗心驚,原來舅舅身亡的內情,眼前的老頭也是知道的。
楊特紅又拿出一份文件道:“既然你現在是新聯盟的領導了,有一筆賬我可以收了。大頭幫霸占的那棟樓,其實是我的產業,這麼多年都不交租金,該清帳了。”
他拿出的一份房契,就是大頭幫總部所在的那棟樓。該建築中間是三層,樓上是金大頭平日的活動據點;而周圍的樓裙是一層,如今都是各種商鋪,其中有幾家是屬於草鞋幫成員的。
夏爾驚訝道:“它怎麼會是您的產業?我居然從來都不知道!”
楊特紅歎了口氣道:“十五年前,那一場騷亂死了太多人。在那之前我就有預感,勸很多人離開,有的人不信,還有人心存僥幸。也不能怪那些不願走的人,家業都在此地,如何舍得、又能去哪裡呢?
但畢竟還是有人離開,其中有人臨走之前將物業賣給了我,好歹還有一筆路費和換個地方重新開始的本錢。我手裡像這樣的房契多著呢,包括金大頭占來做總部的那棟樓。
我去找金大頭收過租金,可惜他沒認出我來,不僅不付錢,還想乾掉我。至於那些商鋪,除了草鞋幫的,其他人都給大頭幫交保護費,也從來不付給租金,而我都上門要過。”
墨尚同附和道:“這我可以作證!那裡草鞋幫成員開的商鋪,楊總委托我代收租金,其實收得很便宜。”
彆說夏爾,就連華真行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。楊老頭上門收租金還被人轟出來了,大頭幫的人也沒有認出來他?隨即又想到,楊老頭應該也會塑容術,恐怕不是以本來麵目去的。
夏爾並沒有去驗證房契的真偽,隻是連連擺手道:“這不關我的事啊,我都不清楚這個情況,是金大頭和那些人欠您的租金,您想讓他們怎麼還?”
楊特紅又歎了口氣:“金大頭已經還了,拿命還的!我當年拿著房契去收租金,他不僅不認賬,居然還派手下想乾掉我。當年那個跟到巷子裡想暗殺我的家夥叫銅頭,朝我開過好幾槍,他死沒死呢?”
夏爾:“一定死,一定死!”
銅頭是金大頭最信任的鐵杆心腹,金大頭被乾掉的那天他恰好被留下來看家,因此躲過一劫。夏爾回來後第一時間就控製了銅頭,逼問他幫派賬目以及金大頭留下的財物都藏匿地點。
銅頭很識時務,立刻把所知的情況全部交待了,還向夏爾表了忠心,堅決擁護夏爾成為大頭幫的新頭。他還向夏爾承諾,假如有誰對新首領不服氣,他負責帶頭去擺平。因此夏爾暫時沒有動他,這個人還留在大頭幫呢,主要是為了接掌幫派期間能儘量平穩過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