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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金幫被繳械、海神幫主動投誠,新聯盟成了北灣區唯一的“傳統街區勢力型”幫派。不論新聯盟自己承不承認,在其他人眼中他們仍然是這樣一股幫派勢力。
而原先淩駕於各街區幫派勢力之上的,北港貨運與文明貿易這兩大犯罪組織,在遭受重創之後,其殘餘的高層匆忙撤離了盤踞多年的北灣區。
並非所有的黃金幫成員都成了俘虜,還有幾十號人沒有參與昨夜的武裝行動,這些人如今提心吊膽。有心想跑可哪有那麼容易,倉促間換個陌生的街區也難尋生計,他們都是貿易區的居民,隻不過是混口飯吃的普通幫眾而已。
幸虧洛克先生站了出來,他代表黃金幫殘部與新聯盟接觸並致歉,表示願意主動將地盤交給新聯盟,甚至率領黃金幫的殘餘成員加入新聯盟。
洛克雖然為人低調,在黃金幫中不顯山不露水,但也算是“德高望重”了。他是黃金幫資曆最老的成員,也是金典行的業務骨乾,假如有人想接手黃金幫的很多生意,還必須得用到他,所以他才有這個資格站出來說話。
黃金幫的其他成員其實彆無選擇,洛克的表態就是他們唯一的出路,還得看新聯盟那邊願不願意呢。
在歡想實業總部棕櫚莊園中,王豐收問柯孟朝:“我們為什麼要放過洛克?不殺他也就罷了,還要與他合作,給他金典行百分之四十的股份。怎麼能讓這樣的黑惡勢力老大也成為新聯盟的一員,而且是地位很重要的成員?”
柯夫子麵無表情地反問道道:“假如讓你來處理這件事,你會殺了洛克嗎?”
王豐收:“我也許不會殺了洛克,但一定會讓他接受懲罰。”
柯夫子:“你覺得他還沒有得到懲罰嗎?”
楊特紅插話道:“隱姓埋名創建了黃金幫,小心翼翼在金典行做個檢驗員,好端端地地在屋裡睡著呢,打拚多年的成果頃刻化為烏有,差點連命都丟了。
鮑裡斯、蓬康、凱莉都是他重點栽培的手下,假如你了解這些人的出身,就會知道是洛克給了他們改變人生的機會,用東國話來說就是恩同再造。
就是這樣的人企圖謀財害命,而且是聯起手來想要他的命,不惜花重金請回了槍神。這三人一死,便等於洛克在非索港所建造的一切都已崩塌,你說他有沒有得到懲罰?”
墨尚同最後開口道:“你可以說他是自作自受,但他待鮑裡斯等三人可沒有虧欠之處,你再好好想想,從事件邏輯上講,是誰懲罰了他?”
王豐收語氣有些不確定:“是鮑裡斯他們三個?”
柯孟朝語氣有些不滿地糾正道:“鮑裡斯有什麼資格去懲罰洛克?懲罰他的人,就是救他的人!墨老說的是事件邏輯,沒有小華出手公開收購礦金,哪有鮑裡斯等人的反水、黃金幫的內哄?
洛克創立黃金幫用了七、八年時間,小華拆掉它隻用了七、八天。洛克受到了懲罰,但這怪不了小華,小華並沒有作惡也沒做錯,還在最後時刻拯救了他,給了他一個‘洗心革麵,重新做人’的機會。
你彆撇嘴,嘴角那一下動作我看見了,難道覺得這個成語不對嗎?你們這樣的年輕人,聽見這些口號總是感覺不以為然。你可以鄙視那些隻會喊口號的人,但絕對沒有資格鄙視這些口號,它就是對正當行為最準確、最精煉的概括。”
楊特紅皺眉道:“我剛才也看見你撇嘴了!吃飽了撐著的人不會明白,將天然作物一代代培育成糧種,最終每頓都能端上飯桌隨便吃的過程有多艱難。
有些話第一次說出來的時候,就是黑暗中的光,振聾發瞶。有的人一生下來便天天都能聽見,還能聽見很多,當耳旁風也就罷了,但不能不以為然。”
墨尚同也開口道:“老楊說的對,形容得也很好!你倒是吃撐著了,但世上還有很多沒有被沒光亮照到的地方,你有什麼好撇嘴的?”
王豐收簡直想抽自己一嘴巴,他其實也沒有彆的意思,就是聽見有人一本正經地說出那些早就聽膩了的標語口號,感覺有些煩,微表情無意間做出了反應。幾個老頭眼太尖了,話說得好好的,突然抓住這個“把柄”將他訓了一頓。
他不也敢頂嘴,趕緊低頭道:“我錯了,也需要洗心革麵……您老剛才講的道理我都明白,可我還是覺得那不算真正的懲罰。
對於洛克本人而言,我們是及時趕到救了他的命,還給他保留了那麼多的利益,讓他在新聯盟中擁有那麼重要的地位,這讓組織中其他人會怎麼想?”
他們說話的地方,在莊園西側的園林內一座西式棚亭中。外麵下著雨,原先枯死的花草都已除去,而新種的植被已發芽並躥得很高了,有的已經結出了花骨朵。再仔細看,這些綠植是各種瓜果,還有花生和翅豆。
翅豆又被稱為熱帶大豆,其營養成份和大豆很接近。非索港的氣候並不適合種植大豆,而翅豆是最合適的替代品種,可以成為當地最重要的植物蛋白來源,還能改善土壤肥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