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地人使用的母語沒有文字,所以很難衡量它是一種什麼類型的語言。對於當地人來說,重新學習一種語言文字體係,無論是一、二維字母化的茵語,還是二、三維符號化的東國語,其實入門難度都差不多,這甚至可視為一種學習東國語的優勢。
在華真行的長遠計劃中,他要打造的國度並不是如今的非索港與幾裡國,而是未來的歡想國。
對克林區以及整個非索港的改造,不僅能幫助當地人,也有利於建設真行邦。真行邦是夢中的歡想國第一塊拚圖,恰恰有非索港相鄰。
非索港特彆是克林區,就是一個重要的交流窗口,以及各種人才與物資的中轉基地。在華真行的構想中,或者說在他的夢境中,歡想國的公民都是清一色的東國裔華族人。
他並不知道確切的原因,反正就是這麼夢見的,如今才漸漸明白了一點點。
對克林區的改造之初,大家肯定沒必要讓當地人下功夫先學另一種語言文字。如果從建設和發展的需求考慮,東國語就是最合適的,掌握它目前基本就夠用了。
以非索港的現實狀況來看,無論是資金、技術還是各種產品,以及在文化經貿交流中能得到的幫助,目前還有什麼是東國不能提供的?有些還隻有東國才能提供。
所以黃老板想當然的問出那一句,問什麼不教當地人茵語?高懷同認為他腦子有病,也不想想新聯盟的文化背景。茵語可以學,但不是現在的事情,也不該由新聯盟來教。
在那十篇演講稿的基礎上,新聯盟總部還編製了一本《日常東國語九百句》。掌握了這些,一些簡單的日常對話就沒問題了,至於會不會讀寫,以後再想辦法教學,目前先解決第一步。
高懷同身為第三供銷分社的主任,最近也搬到了新落成的居民樓內。快到門口的時候,懵了一整天的黃老板才突然回過神來:“哎呀,我的行李箱忘船上了!”
坐海輪晃晃悠悠三天三夜才到達非索港,黃老板下船的時候也有點暈,同時還有劫後餘生的興奮,一著急就把箱子給忘了,否則也沒法步行走這麼遠,直到此刻才想起來。
高懷同:“那艘船沒關係,放心吧,東西丟不了。你的箱子是什麼樣的、船艙號是多少?待會兒告訴我一聲,我打個電話問一下,找人明天給你送過來。”
這簡直就是奇跡了,步行好幾公裡,穿過當地人聚居的大街小巷,不僅沒遇到打劫的,而且忘在船上的行李箱還能找回來!
黃老板到高主任家吃晚飯的時候,小廣場上的投影還在播放,隨著天色越來越暗,影像效果也是越來越好。黃老板很納悶,天天就播放這麼十篇演講,土語一遍東國語一遍,當地人為什麼興致還這麼高?
他完全不了解當地人的精神生活,哪怕已在黑荒大陸生活多年,依然並不了解,那些土著居民在他眼中不過是為其打工賺錢的工具人而已。
曼得國已經比幾裡國發達多了,曾經差一點就成為了準發達國家,而幾裡國仍是世界上最貧困落後的地區之一,黃老板就更加理解不能了。
這裡的很多街區連基本電力都無法保障,大部分人隻會當地土語,除了唱歌跳舞自娛自樂之外,幾乎沒有什麼精神文化生活,甚至沒有接觸過太多來自街區之外的信息。
他們以往的娛樂活動很多都是追求單純的感官刺激,比如賭博、抽葉子甚至抽蠍子、男女亂搞啥的,很少觸及到精神層麵。
小廣場上每天播放的這十篇演講,對很多人來說是啟蒙式的,簡直就像乾旱已久的土地迎來了驚雷與暴雨。
他們反複背誦,已能將土語內容很流利的複述出來,如今都在模仿夏爾在屏幕上的神情和語氣,然後又開始背誦東國語的內容。
東國語難背沒關係,從模仿發音開始,一遍不行再來一遍就是。更何況還有街道組織的歌詠比賽與演講比賽,優勝者不僅有獎品更能在大家麵前露臉,那種精神上的滿足感是無法取代的,也是很多人從未體會過的。
這十篇演講的內容是沈四書團隊精心編寫的,每一篇都很短,就是為了便於背誦。這些內容背熟了之後,越琢磨便越有共鳴,給當地很多人的生活帶了新的希望,精神上也有了真正的期待,伴隨著克林區不斷發生的變化。
文宣部主任崔婉赫最近又拉了個團隊,已經開始編演話劇了,暫定的劇目有:《放下你的刀子》、《希望之路》等。目前還在內部排練階段,尚未正式向各街道和社區民眾推出。
各街道居民文化生活廣場上的播放設備,原先的計劃是安裝大屏幕,後來發現太想當然了,不僅投資太大而且耗電也高,因地製宜改成了簡易的投影配兩個大音箱,停電時還能使用應急柴油發電機。
這天晚上,幕布上播放著夏爾的演講時,夏爾本人則來到了雜貨鋪。最近他和華真行都很忙,但是夏爾每隔幾天都會抽空來一趟,假如好幾天見不到華真行、說上幾句話,他總覺得心裡很沒底。
今天夏爾見到華真行的第一句話就是:“華,你知道嗎,他們想讓我當克林區的長官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