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十年來洛克隱姓埋名,福根基金會找不到他的消息。但他想搜索福根基金會的消息並不難,弗裡克等人仍然是白羅洲的名流顯貴。
在他逃走三年後,連娜嫁給了薄恩-陌森,就是當年打傷他的那個人,陌森家族的家主波利·陌森之子。五年前波利-陌森去世,薄恩成了陌森家族的繼任家主。
身為薄恩之妻、弗裡克之女,連娜是一位令人羨慕的貴族名媛。就在昨天,洛克還搜到了幾張連娜出席一場慈善晚會時的近照。
她還是那麼美麗性感、優雅高貴,幾乎看不到歲月的痕跡,對比十年前隻是褪去了幾分青澀,舉止卻更加自如得體、性感迷人。而洛克照鏡子看看自己,當年的翩翩少年已被某些人厭惡地稱為白禿頭。
洛克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夥子,在非索港這個紅塵煉心沈清生活了十年,還成了最神秘的黑幫老大,不心狠手辣也不可能走到今天,心機和手段都不簡單。
可是洛克始終保留著一處軟肋,就是連娜,在絕望的人生中必須能看到世界的一絲光亮,否則感覺很難熬下去。這也許很荒誕,但對洛克而言又很需要,誰都需要一種身心的寄托,他年複一年地在折紙飛機,還折出了很多技巧與花樣。
直到加入了新聯盟之後,洛克才找到了新的寄托,看見了這個世界上真正的色彩與光亮,既是屬於他的,也是他親自創造的。
比如那五家油潑麵館,華真行當初在講述想法時,洛克就完全被打動了,所以才會主動投資操辦,這是曾經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,對他而言仿佛意味著一種新生。
曾經的軟肋或許還在隱秘處保留著,但是昨天華真行在雜貨鋪中,又特意朝這個軟肋捅了一刀,撥開了一個血淋淋的、他潛意識中從來不願去直麵的真相。
華真行當時對他說:“你所認為的善良與仁慈,都是偽裝成的幻像。你看連娜的近照,人的身心狀態是能看出來的,她很享受財富與身份帶來的安逸、富足與高貴的感覺。
可是她很清楚,自己的家族都做過什麼,他們都是血債累累的殺人凶手。她並沒有選擇決裂,安然與之相處,享受殺人凶手能給她帶來的頭銜和身份,並以高貴優雅示人。
你還記得凱莉嗎,就是被王豐收一槍乾掉的那個凱莉,我看她比凱莉也強不了多少,至少凱莉不像她這麼扭曲、這麼虛偽、這麼分裂。”
這番話是從華真行嘴裡說出來的,也可能是幾個老頭教的,總之這一刀捅得可夠狠的,差點讓洛克喘不過氣來。
洛克當時拿著一隻剛折好的紙飛機說道:“她隻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可憐人,我很同情她。”
華真行不禁惱怒道:“看看她,再看看你,尤其是我第一次見你時樣子,究竟誰是可憐人?”
洛克答道:“我願意用高貴的心靈去原諒她的卑微。”
這個回答把華真行也給整懵了,組織了半天語言最終才道:“好吧,隨你!”
昨天夜裡洛克一直在想,注冊並暴露那個社交賬號後,自己會不會收到連娜的消息?假如收到了消息,又意味著什麼?
今天果然收到消息時,洛克發現自己比想象中要平靜得多,與當年接到紙飛機示警時的感覺已全然不同。他說的很多話仍然有些衝動,但已經能控製住自己了。
比如他剛才很想問連娜,之所以現在聯係他,是不是想試探他是否還活著,是不是因為已經聯係不上弗裡克?但他還是忍住了,此時還不能透露弗裡克已身亡的消息。
當然了,洛克這個社交賬號上交談的內容,華真行那邊都能同步看見。這個社交軟件能在幾個終端上同時登陸,並實現信息同步。
洛克問出那個問題後,就麵無表情地看著手機屏幕。
連娜好像有點崩潰了,或者說終於被擊潰了某道防線,回答道:“我聽說你帶走了一樣東西,道森先生留下的東西,是非常重要的神術典籍。阿瓦吉,你有沒有帶走那樣一件東西?”
新時代的金典行:“是一本打不開的書嗎?黑色封皮金色條紋。說我的老師在秘密修煉黑魔法,你們兩個家族才出手,難道那就是所謂的黑魔法典籍?可是你們為什麼也想得到它,難道也要修煉黑魔法嗎?”
六月五日的林間草地:“我不知道那是什麼,隻是後來聽說你帶走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。我不希望他們找到你,也不想知道那是什東西。”
新時代的金典行:“假如我把東西交給你們,能放棄對我的追殺嗎?”
六月五日的林間草地:“我不知道,這種事情輪不到我做主。但你要真想這麼做,我可以幫你勸阻他們,拿到東西之後就不要再追殺你。但無論如何,你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。”
新時代的金典行:“你不能做主,就去找能做主的人。弗裡克走了,福根基金會現在誰說了算,應該是薄恩-陌森吧?
你去告訴他,已經聯係上了我,而我願意交出當年帶走的那本書。但是交易方式,包括時間、地點都由我決定,叫他們等我的通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