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澤剛歎了口氣:“我怎麼可能不知道,昨天晚上就聽說了。東國在兩年前就已經向國際承諾,不會在境外投資新的火電站,主要是環保方麵的原因。
我們的煤礦倒是可以繼續開采,而且要擴大開采規模,並不一定是為了出口,首先解決居民生活燃料的問題。至於王豐收那邊,我今晚剛剛給了他一個新建議。”
華真行也來了興致:“什麼建議?”
董澤剛:“火電項目談不成,可以換一種思路,談垃圾發電站項目、談垃圾發電的技術援助。發展火電不符合國際上的環保共識,垃圾發電廠可是如假包換的環保項目!
我們可以提技術要求,垃圾發電嘛,要求能夠適應各種類型的燃料,哪怕燒木薯莖杆都可以。但我們不要提煤炭,一個字都不要提,隻是在技術要求上也能滿足以煤炭為燃料。
這樣做的建造成本比較高,但也是沒辦法的事,誰叫我們已經被世界上的先發工業國集體卡了脖子?不僅是我們,所有工業基礎薄弱的國家,將來都麵臨這個困局。
我不懂技術,但是請教了其他專家。他們說熱力回路後麵的結構,火電與垃圾發電都是一樣的,隻是前端的燃燒結構技術要求不同。
先把項目搞定了,哪怕暫時還不能直接當成火力發電廠,也能給將來的技改留下空間。我不清楚這個方案在技術上是否可行,隻知道它能夠繞過政策限製……”
由於幾裡國獨特的氣象條件,水利建設是發展工農業以及保障民生的基礎,能源方麵當然也要重點發展水電。可是水力發電也有缺點和限製,受季節和氣候的影響波動很大。
幾裡國有煤礦,可以搞火力發電,哪怕隻是占發電量的小部分比例,也能起到穩定能源供應的作用。至於限製火電發展,和完全不能發展火電可是兩個概念。
與東國方麵合作火電項目的路暫時被堵死了,所以董澤剛才給了王豐收這樣一個建議。至於具體思路是否可行,還需要組織技術人員再去討論,然後讓王豐收那邊去協商。
董澤剛是站在一個律師的角度提供的建議,但他也不僅僅是站在律師的角度。華真行主動端杯道:“我敬您一杯!無論這條建議是否可行,都要感謝您提供的思路。”
董澤剛又笑了:“您謝我什麼?這就是我的工作!王豐收剛才專門聯係了我,就是谘詢一些政策和法規方麵的問題,所以我才來晚了。”
華真行:“這樣的主意,一定要保密,不能公開討論。”
董澤剛笑出了聲:“那是當然,我也叮囑了王豐收該怎麼做,但沒有必要也跟您保密。”
華真行對董澤剛的印象一直很一般,不能說差但也談不上好,可是真正深入了解,就會發現這個人其實也有不少優點。
墨大爺當年救了董澤剛,後來又安排他擔任歡想實業法務部主管,肯定也是看中了這個人某些方麵的特質。
董澤剛遭受過苦難還差點送了命,同樣痛恨那個黑惡勢力橫行的舊幾裡國,支持與擁護新聯盟的事業,業務能力出色,工作非常儘職,否則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麼重要的位置上。
華真行與王豐收、沈四書之間也可能有不同意見,但是彼此辯論交流的思維方式卻是沒有障礙的,畢竟都是三位老人家培養出來的學生,哪怕捅了簍子、出了差錯也能說明白。
可是華真行總感覺,與這位董律師之間卻有一層無形的隔膜。
董澤剛並不是墨大爺的學生,他認識墨大爺的時候,已經從摩旺大學畢業成為一名律師了,屬於舊幾裡國的精英階層,對很多事物的認知包括世界觀也早已定型。
今天這番喝酒擼串,對其印象倒是有所改觀,有感於此,華真行又開口道:“董主管,咱先不提歡想特邦,關於幾裡國未來的發展,你還有什麼個人的看法嗎?主要是擔憂。”
董澤剛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:“有些話我從來沒說過,關於幾裡國的將來,其實我很擔心一件事,尤其是聽了華總導昨天的發言之後。”
華真行:“什麼事?”
董澤剛:“幾裡國現有的這一代人,他們經曆過舊社會的苦難,知道這個新社會來之不易,也明白新聯盟為何要製定今天的基本國策,不能再走過去那條老路。
可是等到這一代人故去之後,完全在新幾裡國出生並成長的下一代人,他們並沒有經曆過這些,可能會質疑幾裡國,質疑您和夏爾製定的國家方略,要求回到過去。
他們甚至會讚美那個舊社會,會提出要求,要求自己也有機會成為羅柴德勳爵那樣的人。這也許是我多慮了,可能到了那時幾裡國已有所不同,這種情況並不會發生。
但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……您怎麼了?”說話間董澤剛發現華真行低下頭好像走神了,有些詫異地問了一句。,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