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68、穿越的既視感(1 / 2)

歡想世界 徐公子勝治 10599 字 7個月前

掩月湖呈月牙形向東張開環抱,被月牙抱在中央的便是建設中的新非索港市。掩月鎮位於北邊的月牙尖上,距新非索港市約二十公裡。

它的周圍眼下全是荒野,西南方向則是掩月湖。華真行可以肯定,那兩名失蹤的同學不在湖裡,因為追朔兩人失蹤的時間,當時他和曼曼正在那一帶的湖中化蛟潛遊呢。

養元穀發動了大量人手去尋找,可是假如人真的進入了荒野深處,尋常再多的人手也是不夠的,宛如大海撈針,能否找到隻能看運氣了

為了防止再出意外,華真行下令隻有四境以上的修士才可以進入荒野,並且要十二人結隊而行,這樣可以隨時組成玉蘭刀陣。

這些人隻在附近一帶搜尋,養元穀還派出了四名大成修士,各持飛天神器負責搜索四個方向。

其中華真行負責北邊,因為他是所有人中修為最高的、也是最了解當地情況的,而北邊則麵積最大、情況最複雜的荒原地帶。

華真行事先搜集了那兩人平常日用之物,使用偵測神術並施展了圓光鏡法術,“看見了”他們離去時的情景。

他們果然是結伴走向了北方的荒原裡,可能是為了領略當地的自然風光,有點興奮有點好奇,並沒有意識到可能會有危險。

修士掌握很多不可思議的神通手段,假如早點反應過來,不論這兩人遭遇了什麼,至少其下落很快就能找到。

可是等到華真行施展神通時,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五天。偵測神術也需要所謂的“靈引”,也就是那些常人很難察覺到的痕跡信息,但這些信息大部分都消散了。

華真行的高階偵測神術配合圓光鏡神通,也隻能蜿蜒追蹤到偏北方向幾十公裡外,隻能確定那兩人曾經到達那裡,然後就失去了他們的行蹤線索。

這一帶各種氣息混亂,有大規模野生動物種群活動,留下了各種成群的動物奔跑踐踏的痕跡。

華真行、石仲銘、高見瓴、潘采等四人就是從這個位置分開,分彆向四個位置展開搜索。

養元穀如今的大成修士有八位,分彆是華真行、潘采、司馬值、王豐收、曼曼、唐森至、高見瓴、房傳嬋。另有常駐歡想特邦的葉宗清與石仲銘,他們也算半個養元穀修士了。

這些大成修士平日都坐鎮一方,尋常事情很難驚動他們,這件尷尬的意外,華真行臨時能調動的隻有三人,連他自己都親自出動了。

王豐收是幾裡國外長兼情報頭子,平日忙的屁股冒煙,不可能丟下工作跑來荒野尋人。曼曼和房傳嬋都遠在東國呢,一個剛回去上學,另一個剛回去上班。

司馬值倒是離得近,可惜正在真空劫中,一身神通法力儘失。唐森至則根本走不開,每天有很多工作需要他拍板,修為最高的葉宗清同樣也走不開。

非索港大學的師生雖然從掩月鎮工地返回,但掩月鎮的工程卻沒有停,養元穀派了另一隊修士在繼續施工。

城牆融入了整體陣法,施工的同時就要布陣,而華真行設計的陣法,至少要有七境修為才能協同布置。

除了華真行之外,葉宗清就是現場唯一的七境修士,她一走,整個工地就得跟著停工,幾百號人都得乾等著。

走丟的就是五心穀的人,身為五心穀穀主,葉宗清是最著急的,可是不能因為擅自跑丟的兩個人就讓整個工程停下來,另一名大成長老石仲銘則被派出來了。

高見瓴恰好要到歡想特邦來“彙報工作”,聽說消息主動要求幫忙,從維京國乘專機回來也隻需要六個小時,途中在布魯塞順道接回了潘采。

僅看這批參與搜救的高手,就知道這是多大的陣仗。

華真行為何如此重視此事?救人當然是一方麵原因,另一方麵他總覺得不尋常,假如搞不清楚原因心裡總是沒底,居然連兩名三境修士都能出事!

華真行施展吞凋之形,化身為一隻冕凋飛到高空,呈之字形來回巡視,掃描著一大片向外延展的扇麵形區域。

他最擅長的是化鶴,但是與凋相比,鶴的飛行速度和視力都遠遠不如,乾這種搜尋的活,還是化身為凋最方便。

向北延展了幾十公裡的搜索麵積,一直將神識展開到極限,就連華真行都感到累了,假如他想尋找誰家走失的一頭羊,隻要在這裡且沒被吃掉,估計此刻也找到了。

當華真行準備落地的時候,終於發現了一點痕跡。有人曾在荒原深處露營,因為某個小山丘的凹陷處,有一堆篝火的遺跡。

野生動物是不會點火的,更不會刻意把生火的痕跡抹掉。灰儘都被埋在了泥土下麵,假如華真行不是在高空展開神識搜尋,還真的察覺不了泥土的異狀。

這堆篝火看樣子是幾天前留下的,應該與那兩名學生的失蹤時間吻合。華真行判斷,這是一名高手所為,絕不是那兩名學生點的火。

有篝火肯定會有行跡,比如露營者從何處來到何處去。可是華真行找不到相關痕跡,這說明露營者非常擅長潛行,而且很謹慎,把自己的行蹤線索都給抹掉了。

能讓華真行都查不出來形跡,那肯定是高手,而且很可能不是什麼好人!為啥這麼想?在這荒無人煙之地表現得還這麼謹慎,連行蹤都不留,很可能是沒乾什麼好事吧?

華真行發現這個地方他曾經來過,當年護送羅柴德穿過荒野前往特瑪國美裡機場,走的就是這條路線,他也曾在附近露營。

在荒野中發現曾有人露營,但華真行也不能肯定,這是否與那兩名學生的失蹤有關?好在找到了篝火,他又以偵測神術為輔施展了圓光鏡,朦朧看見一個黑霧般的身影向北方飄走。

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,正常人的身影怎麼會成黑霧狀呢,而且是飄著走路的?很可惜,對方留下的可偵測信息不多,隻能看到是從這個方向離開。

華真行並沒有著急去追蹤,幾天前路過的人,現在去追也來不及了。他很謹慎地換了一個地方,布置好石點頭法陣警戒,休息一番恢複神氣,這才重新飛到空中。

這次他飛的很低、很慢,不僅以凋的視力觀察,神識掃描得更加精微,終於在北方十幾公裡外又發現了一段行跡有人曾從這裡路過。

對方在特定的時間可能比較謹慎,比如露營前後,但在途中總有放鬆的時候,隻要那人不是直接飛走的,總是會留下一些痕跡。

華真行用的是笨辦法,他不太相信一個人在穿行荒野的整個過程中,都能完美地隱去行跡,這連他自己都做不到,而這個笨辦法果然奏效了。

冕凋落地化為一頭猛虎,猛虎似是在思考,搖了搖頭居然又變成一頭花豹。變成虎本意是為了追蹤,因為虎的嗅覺很好,而且華真行對吞形為虎的熟練程度僅次於鶴、蛟。

可落地之後他又意識到這一帶根本就沒有虎,這是明擺著告訴目擊者這隻動物有問題,他這位追蹤者也應該保持足夠的謹慎,儘量避免被對方反偵察,所以又變成了花豹。

楊老頭教了他八種吞形之法,華真行已掌握了吞凋、吞鶴、吞虎、吞豹、吞蛟這五種,另有吞鱘、吞兕、吞駮這三種尚未習練純熟。

華真行不得不佩服上古修士,居然能創出這樣繁複的秘法,其本意許是想從中領悟超脫眾生族類之道。但楊老頭說的也對,修習吞形訣隻在領悟其真意,沒必要學太多吞形之法。

每習成每一種吞形之法都頗不容易,要耗費大量的精力,假如境界上沒有突破,其實就相當於一種低水平的重複,而且是對自我意識和自我認知的反複消解。

能變成一頭老虎還是豹子,對高人來說並沒有太大意義。

可是華真行不僅學了,而且一連修成五種,他主要是覺得有趣。另一方麵,楊老頭能教他八種,說明他老人家至少會八種,華真行不覺得自己多學幾種有什麼不對。

他麵前的修行狀態很特殊,達到了七境的極致卻仿佛停滯不前。約高樂曾暗示,他已可脫胎換骨,但華真行本人卻沒這種自覺,甚至也不著急。

他難道不想突破更高的修為境界嗎?當然不是!不能以普通人的心境揣測他這種修士,華真行總感覺自己的修為沒到地步,在七境也就是禦神境尚不圓滿。

更重要的原因,他就是養元術的開創者,而非簡單的習練者,假如每一層的功訣的修煉過程不參透,便很難指引與點化他人。

所以他堅持祭煉葫中世界,習練各種器法、丹法、術法、陣法,還在葫中世界裡打造現實裡的街區,又修煉了這麼多門吞形之法,其實都是印證手段。

養元穀弟子稱他為總導師,某種意義上說這個稱呼很合適,養元穀現有的傳承,好像真沒有他不會的。此刻落地化虎又搖身化豹,仔細感應那位露營者留下的氣息。

虎豹的嗅覺皆極其敏銳,更何況華真行不是一頭普通的豹,而相當於一頭強大的豹妖,他所搜尋的已不是單純的氣味,還包含在常人看來非常玄妙的直覺。

那人路過這裡,留下的氣息讓華真行本能地感到很不舒服,卻又說不清原因。花豹穿過草豹穿過草地和樹叢,穿過平原和丘陵,就追蹤著這一絲若有若無的感覺。

夜晚降臨他也沒有停下腳步,當天光微亮時再抬頭,前方已無路,是一道連大象都過不去的刺網格柵。他已經來到了幾裡國與特瑪國的邊境線。

同樣的刺網格柵,在農墾區和夏爾市的交界處也有,它是歡想特邦的邊界線,或者說是風自賓的私人土地圍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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