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,處理政務總不能用文盲吧。雖然新聯盟也組織了集中學習與思想改造,但有些東西改變起來很困難。
就是這樣一批人在自作主張,他們中的不少人未必有什麼惡意,隻是因為曾接受的就是西方精英式的教育,已形成固有的知識結構與認知體係。
在他們的認知中,曾經的幾裡國隻是沒資格與米國去談什麼的,更不具備對話的條件,如今終於可以也應該融入那個世界,隻是過程是艱難的,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。
在他們看來,終於到了自己能夠發揮重要作用、做出重大貢獻的時候,取得這樣的成果已經是一份功勞。
可是新聯盟製定的外交原則,就是獨立自主,其中特彆強調了針對茵米集團的態度:不反對且歡迎建交,但必須建立在平等與互相尊重的基礎上。
具體的策略,就是不主動去接觸,甚至不主動引起對方的關注。對方想來談便可以談,但不接受任何單方麵的無理條件,尤其是乾涉主權的條件。
按現在米國方麵提出的條件,假如接受了,與舊幾裡國曾經的處境沒有任何區彆,大家就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。
這種事當然要處理,但解決起來卻有一定的難度,因為這些人中的有很多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。
王豐收的手段還算委婉,他隻是建議,製定一份較為溫和的內部整頓計劃,分階段撤換掉一批官員,補充新聯盟培養的乾部,並組織內部的學習討論。
可是夏爾更年輕脾氣也更衝,他不同意隻做內部處理,並發起了一場規模不小的運動。
針對此事件,夏爾發表了一次公開演講,題目叫《賣國者的資本》,在演講中以調侃的語氣指出,賣國者應該也希望國家更強盛。
比如曾經的舊幾裡國,有人想賣也沒得賣。如今新幾裡國成立了,在各方麵終於取得了一些成就,多少能賣出點價錢了。
有些東西之所以能被某些人拿來做利益交換,恰恰證明了它所具備的價值,證明我們的工作做對了方向,通過全國人民的不懈努力終於攢下了一些家底……
夏爾平時的講話很多,但能夠被收錄進《夏爾演講錄》的篇目卻很少,其中每一篇都擁有巨大的影響力,社會麵傳播範圍極廣。
夏總席這麼做,也等於將此事公開披露了,那麼處理方式也就不一樣了。新聯盟各級政府、各地方團體、高等院校都以該事件為桉例,展開了廣泛的研討、批判、學習活動。
該事件直接責任人員當然受到了處罰,相關官員也被大麵積撤換,不少人被調離崗位去參加學習班,然後重新安置
令王豐收鬆了一口氣的是,夏爾發起的這場運動並未造成社會動蕩,也得到了廣泛的群眾支持,隻用了不到半年時間,最終很順利地收尾了。
幾裡國方麵又給米國外交部門回訊,重新申明了幾方的原則立場,談建交就是建立正常邦交,不接受任何不平等的條件與乾涉主權的要求。
米國方麵則沒有任何回饋,相關人員甚至感到很憤怒,以為自己遭受了戲耍,此事便不了了之。
這差不多是三年前的事,那時華真行剛剛準備從淝工大退學回非索港大學當新生。
所以新幾裡國成立以來,儘管很多國家都與新聯盟政府建立了外交關係,但米國以及它最核心的盟友茵國、袋國、麻國、紐蘭國,很長時間內都沒有與幾裡國恢複邦交。
沒有正式建交的國家,民間可不可以有經貿往來?當然也可以,隻是麻煩一些。有一種行為叫走私,假如是合法渠道,則可以通過第三國轉口。
比如也有很多茵國富豪購買了春容丹或生機藥劑,他們是通過聖約翰生物科技公司下單。假如這些人願意來歡想特邦旅遊並享受春容丹售後服務,也能拿到臨時特彆簽證。
到了2029年,可能是幾裡國發展得更好了,也有可能是樹柴油項目的問世,形勢又發生了改變。米國方麵又主動與幾裡國接觸,表示願意重啟建交談判。
米國為恢複邦交當然又提出了條件,但幾裡國這邊已換了人也換了腦子,表示歡迎正常建交,但不接受不對等的談判。
米國方麵可能覺得直接答應下來沒麵子吧,卻又覺得有建交的必要,於是先鼓動兩個最鐵杆的小弟進行試探,就是茵國和袋國。
茵國與彆利國一樣,曾是幾裡國的宗主國,而且在新幾裡國成立之初,茵國還暗中支持了境內勢力策劃了一場未遂政變,企圖推翻夏爾政府。
兩國之間可謂有世仇,而且在整個世界的近現代史上,就屬茵國最不是東西。但幾裡國政府表現得很克製,雙方在沒有互提額外條件的情況下還是恢複了正常邦交。
但是到了袋國這裡,情況就不一樣了,不是袋國要提條件,而是幾裡國提了條件。幾裡國方麵的談判前提隻有一條,就是引渡莫裡森回國受審。
莫裡森這位曾經的大種植園主,在幾裡國可謂家喻戶曉,已經成為幾裡國傳統文化中一個標誌性的反派符號。
夏亞丁就是被新聯盟從種植園解救出來的奴工,《亞丁和翠花》這個故事,被編成舞台劇在幾裡國各地的街頭上演,後來又被改編成很多種形式的文藝作品。
在莫裡森種植園的原址上,如今建成了一座革命紀念館,以大量詳實的資料與實物,向人們揭示了那段黑暗的曆史與那個黑暗的年代。
這裡幾裡國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之一,每年都會組織乾部群眾、企業員工、在校學生前往參觀。袋國前來談判的外交人員,幾裡國這邊也安排他們去參觀了。
有人說幾裡國缺乏傳統文化,這既是事實也不是事實,因為幾裡國的文化傳統正在形成中,比如《亞丁與翠花》的故事,也會成為後人的傳說。
莫裡森曾擁有幾裡國與袋國的雙重國籍,新幾裡國政府成立前他就逃到了袋國。
後來在茵米政治勢力的支持下,他拿到了某基金會的援助,還成立了一個所謂的幾裡國流亡政府,自封幾裡國總統。
政治基金的援助,並不指望這個流亡政府一定能夠返回幾裡國成功複辟,隻是摟草打兔子下的一步閒棋,花點小錢先養著,就算不咬人也膈應人。
但隻要有機會,他們不僅真會咬人,而且會殺人的。萬一將來真能成功在幾裡國發動政變、顛覆新聯盟政府,那麼莫裡森至少也是派回去接管政權的重要備選人之一。
對流亡政府的讚助,是某著名基金會以研究項目的名義進行的,這個項目的研究課題就是“如何顛覆與接管幾裡國現政權”。
很多人可能感到很驚訝,或者三觀都受到了衝擊,但有一個事實千真萬確——
在幾裡國新政府成立後的好幾年時間內,米、茵、袋、麻、鈕等國承認的幾裡國“元首”,居然不是夏爾而是所謂的莫裡森總統!
莫裡森在幾裡國犯下的累累罪行,可謂鐵證如山。幾裡國方麵早就將完備的材料通過國際渠道轉交給了袋國政府,強烈要求袋國政府遣返這名潛逃的重犯。
袋國政府一直沒有理會,莫裡森糾集的所謂流亡政府,後來還是被約高樂端掉的。
華真行曾經與約高樂談過新十年的代理計劃,同時向約高樂提出了一個要求。雙方既然是長期合作夥伴,岡比斯庭占了這麼大的便宜,就得主動為合作夥伴做點事情。
華真行的具體要求,就是讓約高樂以春容丹為資源去多交朋友,為歡想實業以及幾裡國創造更好的外部環境,尤其是輿論環境與外交環境。
也不知約高樂那邊是怎麼活動的,可能某些大人物先後都在私下發話了,總之先是米國那個著名的政治基金不再支持莫裡森,接著那個所謂流亡政府也被袋國方麵給取締了。
取締的原因也很搞笑,據說是其登記注冊手續以及從事的活動範圍,不符合袋國方麵的法律規定。
隨後莫裡森成了無人關注的棄子,幾裡國流亡總統的頭銜沒了,錢也沒了,老婆帶著孩子走了。他窮困潦倒,住在郊外的一個破木板房子裡,靠吃救濟度日。
但就算是這樣,袋國政府也不願意把莫裡森轉交給幾裡國。
因為莫裡森畢竟有袋國公民身份,那麼做不僅有失國家尊嚴,而且會給人在幾裡國施壓下軟弱妥協的印象,現執政組織或許會丟失選票。
所以建交談判就卡在這裡了,第一步便進行不下去。
袋國方麵後來也做出了讓步,提出可以將莫裡森引渡回幾裡國,但前提條件是他不能被判死刑,並聲明這已經是談判底線。
幾裡國方麵仍然沒有同意,判什麼刑罰,應該根據事實由幾裡國法律說了算,不能接受袋國政府的乾涉,這是基本原則問題。
袋國談判人員最後甚至暗示,假如幾裡國方麵真的痛恨莫裡森、就想除掉這個人,不妨直接派特工將之暗殺。
反正莫裡森現在也不是什麼受保護的人物,幾裡國特工想乾掉他很容易,事後可以偽裝成一起治安桉件。
幾裡國政府當然不可能這麼乾,可是莫裡森真的就這麼死了。當地警方調查後宣布,這是一起入室搶劫引發的凶殺桉件,凶手在逃且身份不明。
可是誰會去搶劫一名窮光蛋呢,而且而不惜犯下殺人重罪?
這既不是幾裡國方麵的人乾的,甚至也不是袋國政府的人乾的,據約高樂調查,最大的嫌疑人居然是米國情報局。
米國情報局為何要乾掉他們曾一手扶植的莫裡森呢?
袋國與幾裡國的建交談判過程中,一直都有米國情報人員的暗中參與,許是有人等得不耐煩了,想早點推動工作進展。
莫裡森死了,談判的障礙就不存在了,在適當時候,還能給夏爾政府扣上一頂暗殺政敵的嫌疑帽子。此舉不僅一箭雙凋,且一如既往地惡心人。
莫裡森死於2029年12月31日,幾裡國與袋國的建交談判隻剩下一些細節問題,雖然尚未完全敲定,但是距離正式建交已經不遠了。
正是在這個背景下,米國情報局順勢又製定了一個新計劃。
到了2030年一月下旬,第三屆歡想人居獎頒獎典禮,又將在芮濕國隆重舉行。身為該國際大獎的發起人,平日極少露麵的風自賓照例也將出席。
米國情報部門就想利用這個機會,用一些不存在的指控,直接逮捕風自賓本人,先將他給控製起來。<tercss=clear>:,,.,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