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簷並不相信怪力亂神之說,母親聽了江湖騙子的話,說給他尋個小姑娘在房裡養著,才能留得住他未來的官運。
道什麼官運亨通,說白了,就是病急亂投醫,在他看來,不過是往這府裡平添冤魂而已。
薑府三房不成器,這些年在外頭胡言亂語,官不大卻在朝堂上拉幫結派,已經引起聖上不滿。
二房一屋子武夫,整日耍刀弄槍,府內事務一概離手,天塌下來也照樣泰然自若。
大房雖有三個嫡子,但他的大哥他確實從未見過一眼,隻因他出生那年,府裡內鬥正盛,母親難產,眾人都將重心放在母親與他身上,下人看管不利,讓大哥溺斃在了池塘之中。
而他的二哥薑褚在弱冠之年時,薑簷才九歲。
那時薑褚被三房陷害,父親升官之際,容不得半點差池,為了前途,父親將薑褚依著家規趕出了薑府。
父親後來也曾尋過薑褚,遣人在外頭偷偷地照看。
但薑褚秉性正直,文人風骨讓他不堪受此等侮辱陷害,給府裡修書一封後從此與他們斷了關係便消失了。
如今大房人脈稀疏,自然將希望都寄托到薑簷身上。
二房是不管事的,三房又虎視眈眈,所以薑簷這個長房嫡子並不好過。
嫡子名頭不過像如今的薑家一般,是個空殼。
府內三房各懷鬼胎,多年爭鬥不休,明裡暗裡想方設法將庫裡金銀鋪麵轉運走,為得就是防著哪日若飛來橫禍,不至於連跑路的錢都沒有。
薑簷越想越糟心,臉色不由得垮沉下來。
他看向一旁笑得無比燦爛的謝姊衣,突然有些心煩。
“你們帶她回去吧,今日風雅小樓的人來尋我之事,不必知會父親了。”
“是。”
薑簷說完便沒有再看謝姊衣,謝姊衣先是不明所以,但她即刻又鬆了口氣,轉身跟在婢女身後離開。
聽說這裡的男子重學識,重科考,自會說話起就要奮發苦讀,而薑簷現在的表情臭的就像是沒寫完作業的學生一樣。
在離開走過長廊拐角時,謝姊衣往後掃了一眼,看見少年站起身將鳥籠取下來,打開了籠門。
謝姊衣撇開眼,回頭跟著一直拉著她的婢女,回到了廂房。
西廂房是客房,布置簡單大氣又不失禮數。
謝姊衣乖乖坐在床上,在婢女眼裡出奇的安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