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五。
生物研究所的自助餐廳。
沈明月見到了尹正東的舅舅紀向陽。
紀向陽之所以不跟他姐一樣姓尹,是因為小時候他們姐弟兩個一個跟父親姓尹,另外一個跟母親姓紀。
舅舅看上去也就四十出頭,年輕,很乾淨斯文的氣質,極有學術魅力。
來的路上,尹正東跟沈明月說了,舅舅是東非大學生物係的博士生,現在是生物研究所的副所長。
這讓“高中生畢業生”沈明月肅然起敬。
“明月,正東跟我提過你好幾回,我一直讓他把你帶回來見見,以前他忙,我也忙,如今總算有機會了。”紀向陽微笑著說道,“挺好。”
“舅舅您工作忙嗎?”沈明月說道。
“單位上的事兒,有時候出去給彆人講學什麼的,閒不下來。”紀向陽說道,“正東比我小十歲,與其說我倆是爺倆,倒不如說更像哥倆兒,他爸媽剛離婚那會兒,他才十二三歲,心情不好,一個人從美國坐飛機去了非洲,到了肯尼亞去找玩,我那時候在做博士,忙得昏天黑地,沒空去接他,他一個人打車到了我學校,我去研究,他也跟著,不說話,人都曬黑了。”
“後來,開學很久了,他媽給我打電話,催他回美國,他才回去。再後來我就回江洲了,在生物研究所工作,他也是每年寒暑假都跑回來找我,我倆睡一張床,有時候一起去洗澡,我現在想想還挺懷念那時候的。”紀向陽頭突然轉向尹正東說道。
“是!”尹正東很肯定地回道。
“我記得有一年暑假……”紀向陽突然又說。
“彆說了舅舅。”尹正東突然夾了一筷子菜。
紀向陽突然想起了什麼,也不說了。
之前尹正東已經把一切都跟舅舅說過了,哪些話該說,哪些話不該,舅舅知道。
總之這頓飯給沈明月的感覺是:尹正東和他舅舅感情挺深的。
至於他爸媽怎麼樣,沈明月沒好意思問,不過聽舅舅這意思,感覺尹正東的媽媽應該是在美國,天驕女士在美國。
回來的路上,沈明月問尹正東,“有一年暑假怎麼了?”
“想知道?”尹正東湊在沈明月耳邊說到,“怎麼討好討好我?”
沈明月有些吃味地說道,“肯定是和女人有關的事情,不想讓我知道唄。”
尹正東沒說什麼。
晚上,關燈以後。
沈明月麵朝尹正東,她想了想說道,“老公,我有句話想跟你說。”
“說。”
“以前我不知道你是這樣的身世,不知道你小時候這麼孤單。還總是跟你耍脾氣,是我不好,你能不能原諒我?”沈明月很真誠地祈求尹正東。
良久,傳來尹正東的動靜,“能。”
“抱抱。”沈明月說完,便攀住尹正東的脖子。
尹正東今天晚上很溫柔很溫柔地要了沈明月。
他湊在沈明月的耳邊,低啞磁性地咬著沈明月的耳朵,“還疼嗎?”
“剛開始疼,慢慢地就不疼了。”沈明月說道。
沈明月並沒有想過,其實比起尹正東,她更可憐,她從小就沒有媽了。
隻是,她從小就習慣了,從沒覺得自己可憐,反倒覺得尹正東身世孤單。
但是,尹正東想到了。
*
周一上班。
沈明月突發奇想,想查查尹正東的媽。
她叫天驕,姓紀,應該叫紀天驕。
可沈明月百度了好久,也沒百度到紀天驕的名字,估計不是名人。
忙碌了一中午以後,沈明月去食堂吃飯。
正好她吃飯的地方挨著穀叢叢。
沈明月挺喜歡穀叢叢的,她長相憨實,一看人品就不錯,而且,穀叢叢滿臉都是破碎感,加上她的身世,讓人覺得挺憐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