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沈明月的打量和試探,尹正東心知肚明,他知道她現在對他是不是桑時非常敏感。
“能不能專心挑衣服?”尹正東說道。
“才不!我就要說。”沈明月一邊挑衣裳,一邊漫不經心地跟尹正東說道,“穀叢叢是我們財務部的實習生,高考是他們縣的狀元,保送的研究生,特彆努力,證書還考了一大堆,她學習財務的,連司法證都考了,就這個水平,都入不了桑時的眼,把她從今年要留的實習生裡清退了。你說桑時是不是有病?留著蘿卜坑給他們家的親戚蹲呢?”
“領導的事兒,用得著你操心?!”尹正東輕聲嗬斥沈明月。
“不患寡而患不均。不公平吧。”沈明月仰著頭說道,“老公,要是你,你會給穀叢叢轉正嗎?”
“我是律師,沒法站在總裁的視角考慮問題。”尹正東斬釘截鐵地說道。
“假如,我是說假如。”沈明月始終不依不饒。
“自然會。我還要把她當成榜樣,讓全公司學習。”尹正東說道。
“真的啊?”沈明月不可置信地問道。
她心想:如果尹正東就是桑時的話,她已經把“穀叢叢”受到不公平待遇這件事情傳達給桑時了,桑時會做出正確的選擇。
“真的。”尹正東說道。
那沈明月就等等,看看明天穀叢叢會不會升職。
尹正東並不認識穀叢叢,財務部那麼多人,他隻知道總監叫什麼,還有幾個工作時間很長的老員工,哪能甲乙丙丁他都知道,更何況隻是一個實習生。
不過,今天晚上,沈明月倒是一直在他身邊試探。
像一隻小狗一樣,一直在騷擾睡覺的他,他不動彈,她就以為他不知道。
其實,尹正東都快惱了。
回到家,尹正東把盛衣服的袋子往沙發上一扔,直接就在沙發上要了沈明月。
沈明月又是眼淚汪汪的。
塔克看到爸爸媽媽這樣,早就習以為常,見怪不怪了,沒有才不正常。
它兩隻眼睛隻是朝這邊瞥了一眼,嗚咽一聲,就把頭轉向那邊了。
做完後,沈明月就上床睡覺了,尹正東還要處理一些公務。
他給人事部發了一條微信,要求沒有入職的實習生回學校,給開實習證明。
第二天,沈明月上班就收到了這封郵件。
她挺心驚的,馬上要給穀叢叢發微信,看她怎麼樣了。
不想,穀叢叢的微信先來了:【明月,我今天下午最晚明天就要回學校了,我記得這段實習的日子,也記得你,公司離江洲大學不遠,等以後,你去我們學校吃食堂啊,去自習室學習我也帶著你。咱們以後就是朋友了。】
就這一句話,把沈明月給看得眼眶濕潤了。
與沈明月原先的預想不同,桑時的處理冷血而絕情。
原來尹正東並不是桑時,生活不是小說。
大多數人的生活就是這樣冷酷無情,沒有任何幻想的。
她昨天就跟尹正東說了,穀叢叢是個人才,如果尹正東是桑時的話,他不會不理會的。
沈明月原先心裡的疑慮散了。
可也因為尹正東並不是桑時,她心裡總算長籲了一口氣。
沈明月下班回到家,多少有點兒悶悶不樂。
“怎麼了?”尹正東問她。
“穀叢叢沒有留在桑時集團,回學校了。”沈明月把書房放在了沙發上,“你說桑時是不是沒眼光。”
“當領導的當然得從全局考慮,不是你想什麼就是什麼。”尹正東淡漠地說道。
可是,沈明月還是覺得不服氣,嘀咕道,“你怎麼總替桑時說話?”
尹正東沉默片刻,“惺惺相惜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