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後,沈明月上了手術床,打麻藥以前,她求助的眼神看著邱美,叫了一聲,“媽~”
她希望跟她來的人是尹正東。
“想後悔?他是怎麼對你的?男人不光要看平時,要看關鍵時候。就憑他一直在編織謊言這一條,你還想跟他過下去嗎?”邱美抱著雙臂,特彆冷靜地說道。
沈明月拉扯邱美的手臂無力地垂了下去。
手術開始了,邱美去了走廊等沈明月。
麻醉藥快要發揮作用以前,沈明月想到了她和尹正東的點點滴滴:想到了他和她兩個人的小世界,他們各自做飯,他會給她講題,晚上她靠在他的臂彎裡睡覺;
可是馬上這種畫風就變了,變成他為了不見邱美,要和她離婚,懷疑她和粟衍有染,讓她打掉孩子;
沈明月就說,他這麼小心眼的人,容忍不了粟衍的一點,怎麼可能容忍得了自己和桑時睡了……
沈明月的腦子慢慢地開始迷糊。
她什麼都不知道了。
等到醒來,她躺在病房裡打吊瓶。
“要不要喝點兒粥,乖女兒?”邱美把沈明月額前的碎發往後撩了撩。
“不想。”沈明月一點兒胃口都沒有,她想起來什麼,問道,“孩子呢?”
“取掉了,月份小,醫生的醫術也高,什麼都看不出來。安心養著吧,身體最重要。”孩子掉了,邱美很輕鬆地說道。
可是沈明月心裡卻不是這種感覺,像是有人把她的心摘走了一樣,那個地方空空的,一陣一陣的風進來,刮的那個地方“吼吼”作響,特彆空洞。
她是想那個孩子了。
也不知道尹正東……或者應該說,不知道桑時知不知道她把孩子打掉了,如果他知道了這個孩子是他的,又會是什麼心情?
可她怎麼覺得自己和“桑時”的距離那麼大,像是一個從未見過的人,和尹正東關係就近多了,雖然他們是一個人。
打完吊瓶,沈明月回了邱美家。
邱美一直在家給沈明月做好吃的,陪著她。
那天,沈明月正靠在床頭看書呢,忽然聽到院子裡大門響動。
“桑總?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?”邱美不動聲色地說道,“您怎麼知道我家?”
“我來是想給你公司投資一部戲,感興趣?”桑時問道。
沈明月的房間就在一樓,她的床頭靠著窗戶,聽到聲音,她的心“突”了一下,趕緊朝外看去。
桑時長身玉立,站在院子裡。
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過五米,可隔著窗戶,卻像是隔了永生永世。
沈明月的心有些恍惚,仿佛不認識他。
不知道他到底是尹正東,還是桑時。
她對桑時的感情朦朧,並不及和尹正東熱烈和切身。
她的眼前霧氣朦朧。
邱美的彆墅院子裡,有好幾棵開花的玉蘭樹。
他站在一棵搖搖的玉蘭樹下,風吹動,玉蘭花簌簌而落,落在他的頭上,他的衣服上。那副畫麵,很美很美。
也讓沈明月的心很痛,痛到無法呼吸,眼淚都要掉下來。
邱美麵不改色地說道,“我們影視公司有固定的投資商,大部分是國外的資本。桑總,我們應該沒有合作的機會了。”
“好。”桑時說完,轉身要走。
沈明月以為他要走了,心裡又開始撕扯著難受。
他今天竟然主動登邱美的家門了,他不怕沈明月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嗎?估計他和沈明月聯係不上,冒著風險跑來了。
不過須臾,他又轉過頭來,問邱美,“對了,沈明月呢?”
“桑總還關心我女兒?”邱美略有嘲諷的意思。
“是……是私人助理處的孫秘書讓我順便問的,UAL馬上要考試畢業了,她怎麼不去上班?”桑時問道。
“哦,我女兒不是懷孕了嗎,今天去檢查了。”邱美有些報複性心態地說道。
“還沒有打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