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淮安局促地說到,“你看,彆人兩個都不一間房,我們兩個人睡一間房,是不是……?”
“那我懂了。”沈明月說到。
她並沒有失落,隻是邱美都那麼問了,而且,她跟餘淮安是男女朋友,理應這麼問問的,要不問,顯得她心裡沒有他。
於是,沈明月便一個人住了一間房,她白天出去拍片,晚上回來睡覺,晨間起來散步,倒也逍遙愜意。
那天早晨,她早起以後,照例像往常一樣出門散步。
沈明月穿了一身天藍色的運動服,頭發紮了個馬尾辮,走在鄉間靜謐而悠長的小路上,呼吸著香甜的空氣,她的心情好極了。
快夏天了,但是這裡的溫度顯然比城市低幾度,而且是早晨,有些冷。
走了大概二十分鐘以後,她做完了最後一個擴胸運動,遠遠地看見路那邊有一輛車開過來。
這裡車本來就不多,所以,突然來了一輛車,感覺挺突兀。
尤其那輛車看起來還挺好。
沈明月有些詫異。
那輛車在離沈明月五十米的地方停下了,從車上下來一個人。
他穿一件夾克,一步一步地朝沈明月走過來。
那個人,就那麼走進了沈明月的心裡,一點兒征兆都沒有,他讓沈明月呼吸阻滯,腦子“蹭蹭蹭”地冒出花,心狂跳起來。
沈明月聽說過“一見鐘情”,卻沒有經曆過一見鐘情,看到這個人,她才體會到了什麼叫“一見鐘情”,那種感覺,仿佛吸了大煙,進入雲端一樣。
但是,想到自己已經有男朋友了,並且他日日在身邊幫自己,沈明月便覺得有幾分“出軌”的不安,她低了低頭。
等到她再抬起頭來的時候,發現那個人離她隻有兩米了。
他站到了沈明月眼前,目光逡巡沈明月,“好久不見!”
沈明月微皺著眉,抬頭看他。
她覺得他好熟悉。
有些事情,從沈明月遙遠的記憶中跳脫出來:她記得,她十二歲那年,在廢棄的塑料製品廠,有一個大哥哥,當時火光漫天,她隻是看了他一眼,但是,那個大哥哥確實挺帥的,但是當時她年紀小,沒往這方麵考慮。
沒想到,事隔十幾年,他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,以極大的衝擊力,把沈明月衝了個人仰馬翻,眼裡心裡全是他了。
“你……你好啊,你怎麼樣啊?”沈明月抬頭看他,一雙小鹿般的眼睛潤著水光,濕漉漉的,她激動地話都不會說了。
桑時低頭,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點起來,自嘲地說到,“不怎麼樣,離過兩次婚。”
沈明月有些失望,他都結過婚了,並且離過婚,看起來經驗很豐富。
“哦。”沈明月慢半拍地點了點頭,“你怎麼來這裡了?”
桑時吐了一口煙,微皺著眉頭看她,“沈明月,你是不是傻?”
沈明月歪著頭,很天真地說到,“你怎麼知道我叫沈明月?你叫什麼名字?”
桑時抽煙的手抖了一下,他眯著眼睛探究她到底說的是真話,還是在跟他裝。
沈明月始終用剛才的那副表情瞅著他。
“你怎麼認識我的?”桑時問沈明月。
看剛才的意思,她已經把他忘了,名字和人都忘了,她對他應該沒有任何記憶了。
“你忘了呀?南安塑料廠?”沈明月邀功似地看著桑時,她笑著說到,“你都不記得了啊,你該比我大吧,記性怎麼這麼差?當時有一群人正在追你,我把你從火光中拉出來了呀。”
桑時知道,她十二歲時候的事情記起來了,這幾年的事情忘了。
確切地說,是這幾年和他的事情忘了,忘得乾乾淨淨,渣都不剩。
“回答呀,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名字?”沈明月又問了他一遍。
桑時的手抖得更厲害了,看她的眼神,好像……好像是真的。
他的心變得特彆寒,汪啟南說她沒有失憶,都記著,隻是沒有提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