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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吃完飯顧爭也沒想起那枚石頭究竟像什麼,她鬱悶道:“難道是熬夜熬多,記憶力下降了?”
錢嬸家隻有兩間臥室,一間臥室的床睡不下四個人,她提出分兩個人去隔壁鄰居家借宿一晚,被顧爭婉拒。
“沒事的錢嬸,我們可以打地鋪。”
沒說原因,但她們心知肚明是怕分散後遇到特殊情況。
本來沒想都睡著,已經說好輪流守夜,偏偏四個人莫名其妙一起失去神智,陷入沉沉睡夢。
再次睜眼,顧爭眼中映出一片藍天。她把躺在地上的三人一鳥叫醒:“醒醒。”
環顧四周,入目皆是陌生景色,她們躺著的地方是片草地,晨露附著在衣服上,很不清爽。不遠處就是官道,扛著自家種的菜趕路的人、坐著驢車悠悠前進的人、以及一家老小一同趕早集的人混在一起,互相打招呼交談。
注意到腳邊的地上有個木牌,顧爭撿起翻過來,上麵歪歪扭扭刻著幾個字。
神女鎮,向東五百米抵達。
“昨夜你們有發現什麼嗎?”
俞如許、人同和凝元一個個清醒過來,對於一覺醒來遠在百裡外的情況,三人都一頭霧水。
最先回答的是負責守夜的人同,她搖搖頭:“我本來坐在椅子上通過窗戶看著外麵,大約三更時分,我聽到外麵有打更聲,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。”
俞如許附和道:“我也沒睡著,一直閉著眼直到打更聲響起才失去意識的。”
“我……我早就睡著了,沒聽見什麼打更聲。”在陌生環境還依舊保持著良好睡眠的凝元,提起這個覺得有些羞愧,又想到另一件事,“對了,我做了一個夢。”
前往神女鎮的路上,凝元給三人講述著她的夢境。
“最開始,我是一滴淚。”
可能是受昨天那莫名眼淚影響,凝元睡著後沒多久就進入夢境,她能清楚的感知自己在做夢,也能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態。
她是一滴淚。
不知道是誰在河邊哭泣,淚水順著臉頰滑落,在抵抗風的軌跡時,她落進河水中。
水和水很快相融,她感受到無比的自由,她能循著河流方向前進,也能調皮地逆著河水後退。
淚水被魚吃進腹中,魚被人抓上岸,魚惶恐甩尾,她順著魚甩尾的掙紮重新跳進河中。
她就這樣自由、快樂地過了不知道多少年,畢竟一滴淚是不需要在乎年月的,她會消散卻也很快會重聚。
“後來,我在岸邊又看到了她。”
一滴淚會記住自己的創造者嗎?
答案是不會。因為創造者不是真正的創造者,它本生於天地間,隻是借著創造者的軀殼重回自然。
偏偏這滴淚記住了。
小女孩已經長成大人,卻依舊在河邊流淚,她朝這片養育她長大的河流訴說著,卻沒注意到有一滴由她而生的淚在悄悄聽著。
一滴淚終於知道她是從何而來,小女孩時的她見到母親生了妹妹,妹妹卻被送人,她懵懂不知事世,卻也會為從此再也見不到的妹妹哭泣。
是同情妹妹,還是害怕自己也會被送走?
小女孩還太年幼,分不清這兩種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