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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條蛇。
鱗片光滑手臂長的白蛇。
顧爭伸手去抓它,滑膩觸感在指尖一晃而過,那條白蛇在空中遊動,繞過顧爭的指節腕間,纏綿般用尾部勾住她的發絲,冰涼濕冷,柔若無骨。
顧爭用力抓緊它。
畫麵再次破碎,白蛇消失無蹤,顧爭的姿勢從躺著變成蹲坐,她依舊在矮凳上,陳氏也依舊懶散靠在躺椅之上。
院子裡沒了人同的蹤影,她和凝元還有李秋在廚房收拾早餐那些碗筷,顧爭表情變化極快,從開始的詫異轉為不悅,又變回平靜。
她直視陳氏,扯扯嘴角:“這就是陳姨您的套話方法嗎?受教了。”
“真是可惜,我差點就能有新玩偶了。”陳氏終於用正眼瞧顧爭,她用手撐著頭懶散笑意,語氣倒沒她所說的那般惋惜。
“看樣子陳姨並不想和我好好交流,我還以為您能看出我對您並無惡意呢。”
一口一個尊稱,靈氣卻已在掌心蠢蠢欲動。顧爭不明白自己剛才是怎麼中招的,但看那情況,要不是她察覺不對掙脫出來,還不知道要被困多久,真睡過去還能不能醒來都是不確定的事。
“錯,正因為看出你們不算壞人,我才願意給你們一個機會。”陳氏輕點額心,“要不然你現身的那一刻我早一口把你吞了。”
顧爭和她對視,見她瞳孔微縮,在日光下泛著冷意,對剛才那隻蛇的來路心下了然,“原來你是妖。”
戚家四口人,一個死人,一個泥偶,一隻妖,一個人。
真是複雜的家庭情況。
“聰明,不過還不夠聰明。”陳氏對自己的身份絲毫不想隱瞞,蛇信露出呲牙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樣,“如果我是你,在見到我的第一眼就會逃得遠遠的。”
顧爭:“我又沒得罪過你,為何要逃?”
陳氏冷哼,抓過她的胳膊擼起袖子,指著上臂外側的疤痕:“把我價值千金的泥偶偷走還不算得罪我?”
……顧爭停下攻擊的動作,定睛看著臂上疤痕,她原本那是泥偶師製作時沒留意的瑕疵,但聽陳氏這意思……這好像是私人定製的標誌?
說起來她這具身體確實是戚家的所有物,看這樣子應該是陳氏買來的……
顧爭陷入詭異沉默,換位思考下,如果她花大價錢買來的東西因為某種原因暫時放在某個地方,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被人占為己用,本來懶得找,偏偏那人還找上門來問東問西。
她開始翻隨身背包裡還剩下多少錢,檢查完畢後說:“你這……收金籠嗎?我可以手動給砸成金餅。”
陳氏沒想到這小姑娘這麼實在,表情都有些繃不住,想笑又要維持凶狠模樣,一時格外古怪。
顧爭偏還認真問:“金籠收嗎?”
反正她的東西都是天上掉下來的,給了也不心疼。
“不收,我又不缺那點兒錢。”陳氏收回蛇形,強行板著張臉,“我這泥偶可是舍了人情才訂到的,給點兒錢就想打發了我哪有這種好事。”
……顧爭停下掏東西的動作,看出些所以然來:“所以你是有什麼事想讓我做來將功補過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