芳雲喝道,“快點喝,大娘子賞你的!”
巧枝趴在世棠腳邊,哭著求道,“大娘子奴婢再也不敢了。”
後院情況如何,世棠不是不知,這根本無需細想,哪個後院乾淨?可她討厭一群女人為了個男人爭風吃醋,去宅鬥打擂台這些亂七八糟。可她發現想清修無為還得先創造出適合修行的環境。
成親當夜,賀啟焱才進來多一會,梨香院便來要人,賀啟安在賀府那麼得臉,她就不信自己院趨炎附勢的會少得了。
古代後院,夫君不撐腰,你頂著公主的名頭也不會叫人服,何況她還是個身份低微的小庶女。這就是古時候婦女同誌的地位,父為子綱,夫為妻綱。
可許世棠才不管這一套,如何管理下屬她自有一套心得體會。與其費儘心力一個個逮,不如做那海納百川,能成自己人當然好,成不了也無妨,隻要彆叫她知道。
竹心院。
阮妙彤自被抬進賀府,小日子一向過得不錯。吃喝用度比在娘家好了不知多少,而且憋悶的時候還有地方發泄。
她最近不爽利得很,晌午飯不吃,跑去竹心院罵了隋蘭芝半天,泄過了心頭火,才大搖大擺地扶著小卉的手走了。
隋蘭芝的丫頭金墜指甲扣進了肉裡,眼裡恨得要死,明裡暗裡不知受了多少氣,真是嘔死了,“仗著肚子裡頭有貨就橫行霸道,每次窩了火總想著來咱院裡撒氣,她做什麼這樣作踐咱們?”
隋蘭芝整了整頭上的發飾,方才被人揪著,釵發早已移了位。
阮妙彤發起瘋來不管不顧,她不敢還手,甚至擋一下都不能,阮妙彤懷著身孕,要是有個好歹賴到自己頭上,那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。
“懷著身孕這一條就已經頂大的了。”
“小娘——,”金墜不依道,“您和阮小娘都是六爺的小娘,您到底怕她什麼?”
隋蘭芝“撲哧”一下笑出了聲,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。
不是笑他人,而是是笑自己。有她這樣的小娘嗎?
後院的女人都指望著男人的寵愛過活,六爺對她的情意呢,來找她的日子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。當初進門,她也是抱了很大的希望以終於尋到了靠山,可是事實跟她所想全然不同。
下人們慣會看眉眼高低,竹心院裡一年四季冷得跟冰窖似的。她在侯府的日子就像廚房送來的吃食,她是飄在那清湯寡水上的幾片菜葉子,彷徨、無助,就差失魂落魄了。
“唉,多讓讓她便是了,日子還得過的。”隋蘭芝苦笑著望著金墜,倒是可惜了這丫頭。
金墜從水雲閣一直伺候著自己進了侯府,她不受寵,丫頭也得上上下下賠著笑臉。
“苦了你了,金墜。”
金墜一時有些難過,她扶著隋蘭芝,一邊給她整理著頭發,一邊說道,“小娘說這些折煞奴婢了,”頓了一下又接著道,”是奴婢說錯話了。”
不得主君的喜愛,也沒有高朋固戚做靠山,侯府的日子苦得望不著頭,小娘自己萬般無奈鬱結於心,卻還顧及著她做丫頭的感受。
一開始她存著私心的,在哪兒都是伺候人,既有逃出生天的機會誰又願意待在水雲閣給一眾爺們跳一輩子。
<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