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]
則青隨後把扇子一抬,同啟焱道,“待會請六爺給評評,是這胡姬腰肢軟還是咱們汴京女子通曲江。”
麗娘同雲染捂著嘴笑得愈發柔媚起來。
很快,台子上響起了異族風情的曲子,那幾名胡人女子跳起了獨特的胡旋舞。她們輕舞羅衣,伸展纖長的手臂,應著弦鼓的音節旋轉,似飄舞的雪花,亦似迅疾的風。
啟焱隻瞥了一眼,便轉過了頭。
雖說物以稀為貴,但這燕館歌樓之地本就雲集三教九流,若沒點道行,任誰在這條街也難周全。弄個假文牒對媽媽們來說,能有多難?
蕭元忠見啟焱心不在焉,對陸則青道,“這便是你小子說的要事?”撇撇嘴道,“也忒看輕我倆了,這胡人女子雖說難得一見,可也談不上稀奇,郡王府擇親才算得上新鮮事一件呢。”
陸則青滿有意味地看過來,蕭元忠笑了笑,接著道,“聽說汴京的貴族王侯但凡有適齡女兒,都爭相踏破了郡王府門檻。端郡王位高權重,嚴貞吉本人風神俊朗,郡王夫人恨不能把親事延至天宮去,這架勢同天子選秀真真有的一拚。”
啟焱午時才見了嚴貞吉,此刻聽到這三個字臉沉得能滴出水。沒有誰人比他更清楚,即便將全天下女子都找了來,這廝怕還是賊心不死。
想及此,他握著酒杯的手不覺收緊了幾分。
麗娘示意雲染向啟焱勸酒,雲染是個眼尖的,賀啟焱來了水雲閣後,隻顧喝酒不理人,她不敢問可並不傻,上杆子巴結賀啟焱的女人多了,她有心親近卻不想觸那黴頭。
雲染裝作看不懂的樣子,隻瞧著杯子哪隻空了及時斟滿,再不然捏著盤扇聽爺們閒談。
“哼,郡王夫人眼睛長到了額頂,見眾高門嫡女不得認為爾等不過庸脂俗粉,唯有天庭仙子才堪與我兒相配啊。”陸則青嗤笑一聲,又道,
“唉,叫我說那些女子何必自討苦吃,嫁進這樣的人家一言一行還不得量著來?遭罪!”
“何以論到遭罪一說,你瞧著□□,彆人沒準還當是熊掌呢。”蕭元忠若有所思道,“想那嚴貞吉見識高遠,也不是隨便哪個女子都能看得上的。”
陸則青眼睛亮起來,“嚴貞吉心慕那誰來著,還被拒了,”他轉過了頭衝啟焱哈哈一樂道,“哎呀,真是一物降一物,小嫂子拒了嚴小郡王轉投咱六爺懷抱了。景初,說到這裡,還是你行!”
“文遠!”
蕭元忠突然低聲嗬斥,令陸則青立時醒了一半。方才說得可都是些什麼?
蕭元忠出來打圓場,拍了拍啟焱道,“文遠性子直,不存什麼心,彆同他計較。”
啟焱並未抬頭,端起麵前酒杯,仰頭一飲而儘,而後把酒杯擱置在桌上,站起身撩起珠簾走下樓去。
席上麗娘幾人不敢出聲,則青麵上有點下不來,不由得有些惱意,“看他那張臉,爺可說錯什麼了?侯府不是他庶長兄撐著嗎,充什麼老大,成日裡擺臉色給誰看?”
“我說你小子不能噤個聲?多少年的交情了,為這麼點小事,壞了情分不值當的。”
“就是說啊,不就是個不中意的女人嘛,犯得著嗎?”
“好了,少說兩句吧。”
等啟焱再回席的時候,同平時彆無二致,主動拎過酒壺喝酒逗趣,眾人見他神色如常,也便照常玩鬨起來。
關於馮有林此人,瑤青表示過擔心,儘管東來順的掌櫃人才難得,可他畢竟沾染賭檔,倘若盤不下萃珍樓,五十兩銀子可就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