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被自己拋之腦後的想法此刻再度浮起,她神色古怪地瞅了一眼裴渡,欲言又止。
“師兄你……”
她其實想說,師兄你不會為了一間客房和樓下掌櫃簽訂了什麼不公條約吧?
雖然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。
但是…但是突然多出來的客房,還有那個老板娘看他的眼神……
這很難不讓人多想啊。
許是她臉上的神色實在讓人難以忽略,裴渡也不由得蹙了蹙眉,“你想說什麼?”
考慮到話題實在難以啟齒,她決定曲線救國,旁敲側擊地試探:“我是說,師兄你要去哪裡?離這裡遠嗎?”
最好彆太遠,她可不想又心疾發作。
因著身高的差異,少女仰臉望著他,細小的絨毛在燈光地映照下微微顫動,那雙黑眸清透明亮,語氣帶著幾分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依賴。
裴渡手指微動,禁不住摩挲了一下衣袖,嗓音不覺柔和許多:“不遠,就在客棧。”
!!!
客棧?!
這不就是和猜測吻合了?
她咽了咽口水,不確定地追問:“那需要我幫忙嗎?我也可以一起的。”
所以裴師兄,你千萬彆……
“不用。”裴渡勾起唇角,眸光溫和,“你好好休息。”
行吧。
扶緹朝他點了點頭,“好,那我先進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裴渡輕輕頷首,以示回應。
房門打開又關上,少女婀娜的身影映在窗前,裴渡靜靜地等了一會,直到燭火被吹滅,這才抬腳下樓。
暮色漸濃,涼風習習。
客棧後院的某間主屋,燭光由暗轉明,燈影綽綽,兩道模糊的影子在窗戶紙上漸漸清晰。
“公子,你輕點…嘶…”屋內隱隱約約傳來一聲女人的嬌呼。
扶緹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挪到門口,伸出手指,悄無聲息地將半透的窗紙戳開一個小孔,把腦袋湊過去。
屋內場景被屏風擋了個嚴實,她隻能依稀看見一抹白色的衣袂,但這也足夠讓她確認衣袍主人的身份。
“唔…真的好痛……”柔媚的女聲再度響起,激起了扶緹一身雞皮疙瘩。
她捏著拳頭,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破門而入。
都說青雲宗遠離世俗,不戀紅塵,一心修道,裴渡看起來更是其中的佼佼者,那張臉看著就不像是會沾染七情六欲的模樣。
雖然他常年不以真麵目示人,但這一路走來,她也見證了這人到底有多受歡迎,可惜正主本人釣而不自知,惹得眾多芳心隻得錯付。
若放在以往,她自然也懶得多嘴,但這次明顯不一樣,這兩人都進一個屋子了!!
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?還是說青雲宗弟子都這麼隨性?
屋內。
老板娘卿茴倚靠在床欄旁,一隻腿自然曲起,另一隻腿則是伸直搭在前麵的板凳上,腳踝明顯呈現腫脹的狀態。
那個被扶緹念叨的青年,此刻正站在三尺之外,伸出左手,掌心朝外,瑩白的光芒如同一道溪流,源源不斷地湧向女人腳踝,直至完全包攏。
片刻後,光芒黯淡下去,裴渡收回手,語氣客氣又疏離:“應是已無大礙。”
卿茴嫣然一笑,收腿站起,試著走了幾步,果真如他先前所言,病痛全消。
卿茴欠身行了一禮,嗓音嬌軟,媚眼如絲:“奴家多謝公子出手相助。”
裴渡唇角含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