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爹,你喝醉了,我先扶你回房間好不好?”
“我……我沒醉!”白術擺擺手,掙脫小姑娘的攙扶,“你說的那些藥方…真的、真的是令我甘拜下風!”
他搖搖晃晃地朝裴渡走來,“要、要是早點遇見你,那些、那些人也不至於白白……”
那些人?
扶緹拿湯匙的動作一頓,敏銳地捕捉到這幾個異常的字眼。
“夫君。”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,雲菀忽然出聲阻止了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。
儘管喝的爛醉如泥,但自己娘子的聲音還是能分辨出的,白術下意識停了腳步,回過身,慢半拍地回了句:“菀菀?”
雲菀朝他笑笑,扶著肚子站起來,溫聲細語道:“夫君,我有些累了,我們去休息吧。”
好說歹說,雲菀總算把喝醉的男人哄回了房間,白芷擔心娘親忙不過來,匆匆和扶緹道了一聲彆,連忙跟了上去。
一時間,屋內隻剩下了扶緹和裴渡。
扶緹喝完最後一口甜湯,放下碗,這才抬眸看向身旁的裴渡。
青年自方才起就一直沒再說過話,不同於白術的爛醉如泥,他隻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,看上去和往日並無區彆,就連那唇邊噙著的笑意也彆無二致。
想了想,扶緹主動打破沉寂:“師兄,你不去休息嗎?”
聽到聲音,裴渡微側過頭看向她,卻沒有說話。
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回應,扶緹不由得蹙了蹙眉,又試探性地喚了一聲:“師兄?”
白皙的手掌在眼前晃來晃去,似曾相識的畫麵自腦海閃過,裴渡來不及細思,隻是憑本能地攥住了那隻柔夷。
滑膩的觸感從指尖傳來,酥酥麻麻地,好像有根羽毛在胸口撓來撓去,莫名的,他心底油然升起一股燥意。
青年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,他不喜歡這種類似失控的感覺,這般想著,手中力度也不禁大了幾分。
“嘶—!”少女吃痛地驚呼出聲,“師兄,你抓痛我了。”
恍惚的神思被這道近似控訴的聲音拉回了些許理智,裴渡慢吞吞地鬆開了手。
扶緹揉著手腕,狐疑地盯著他。
即便她再遲鈍,此刻也察覺到了裴渡的異常。
“師兄?”她挪了挪身子,將腦袋湊過去,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。
“……嗯。”好半晌,青年才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。
他的臉龐依舊玉白無暇,絲毫看不出一點醉酒的意思。
扶緹不死心地又湊近了一些。
放大數倍的俊臉呈現在眼前,她總算觀察出一絲異樣。
裴渡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,在永寧寺那次她便已經見過。他的眼型細長而深邃,眼尾上翹卻不過分,不笑時頗顯淩厲,微笑時又自帶疏離。
而此刻,那雙鳳眸卻是染了幾分迷蒙之色,如同耀眼的明珠罩了一層薄紗,雖然不濃,但與他平日的清明相比,卻是十分明顯。
“沒想到啊,你的酒量居然這麼淺?”扶緹眼裡滿是興味,仿佛就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,“早知道你的弱點是這個,當時就該把淨空師弟的桃花釀帶上。”
少女的聲音不大,再加上有酒力的加持,落在裴渡耳中時,已然模糊了許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