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月閣燈火昏黃，牆角的櫃子上放著精致的香爐，升起一縷淡淡青煙，漸漸在空中消散。
江歲歡倚靠在椅背上，不自覺地皺起眉頭來，這印記的秘密到底是什麼？怎麼還有生命危險？
她看向顧錦，眼神裡帶著疑惑。
顧錦輕點了一下頭，意思是紫綿很認真，沒有在嚇唬她。
紫綿看了看顧錦，又看向江歲歡，一臉困惑地問道：“你們兩個互相看什麼呢？”
“沒什麼。”江歲歡為了掩飾尷尬，拿起茶杯喝了口茶，“你說吧，牽扯到生命安危的秘密，我不可能外傳。”
“你這裡安全嗎？會不會有人偷聽？”紫綿的眼睛四處亂瞟，看起來十分緊張。
江歲歡敲了敲身邊的牆，“這裡的房間都是空的，樓上樓下隻有我們幾個人。”
“我的幾個護衛都在門外守著，不會讓任何人在周圍偷聽的，你大可放心。”
紫綿這才放心，低聲說道：“我之前給你說過，我背後的印記是在三四歲的時候，一夜之間長出來的。”
“對。”江歲歡點頭。
“其實，我當時騙了你。”紫綿眼神飄忽，尷尬地摸了摸後脖頸，“我背後的印記，是在我五歲那年長出來的。”
“而且它不是一夜之間長出來的，最開始，它隻是一個小小的斑點，每隔一個月的月圓之夜，我後背就會多出一個斑點。”
江歲歡安靜地聽著，沒有說話。
紫綿低著頭，模樣略顯頹廢，“我那會兒年紀尚小，不覺得這些斑點有什麼問題，我身邊的宮女也沒有當回事。”
“我六歲那年，父皇發現了那些斑點，意識到不對勁。”
“當時我的後背一共有十五個斑點，星星點點地分散著，看著很是礙眼。”
“父皇勃然大怒，認為照顧我的宮女不夠負責，把她們全部殺掉了，讓宮裡的幾十個太醫輪流為我醫治。”
“可是太醫把各種方法用了個遍，都祛不掉斑點，於是父皇開始從民間尋找能人異士。”
一陣風吹過，差點吹熄了燭火，周圍驀地陷入了黑暗，又很快亮了起來。
紫綿被嚇到了，緊緊抿住了嘴唇。
江歲歡問道：“你後背的斑點，是什麼顏色的？”
等了一會兒，紫綿才慢慢說道：“那些斑點在月圓之夜剛出現時，是白色的。”
“一個晚上過去後，就會變成紫色。”
江歲歡“哦”了一聲，“你繼續說。”
紫綿深吸了一口氣，接著說道：“父皇在民間找了許多人，可他們也無法祛掉那些斑點。”
“後來，有個江湖術士向父皇提出一個辦法，說這個辦法肯定能治好我。”
江歲歡好奇道：“什麼辦法？”
紫綿緩緩說道：“換皮術，那個江湖術士跟父皇說，隻要換掉了我後背的皮，那些斑點就會消失了。”
“父皇不想答應，可他發現我後背又長了一顆斑點，隻好同意了那個江湖術士的辦法。”
“江湖術士拿來一種特製的藥水，足足用了三個月的時間，給我的後背換了一層新皮。”
江歲歡忍不住皺起眉頭，“一定很疼吧。”
“嗯，那種疼痛我至今都忘不掉。”紫綿打了個激靈，說道：“換了一層皮，我後背的斑點竟然真的全都消失了。”
“父皇很高興，賞了那個江湖術士宅院良田和黃金萬兩，甚至想把他立為國師。”
“然而一個月後的月圓之夜，也就是我七歲生辰那天，我後背的斑點全部浮現，甚至又多了一顆，總共二十四顆斑點。”
“這些斑點連在了一起，變成了一條蛇的形狀，漸漸的，蛇身也變白了。”
“第二天，這條蛇變成了紫色，並且再也沒有消失過。”
江歲歡問道：“每到月圓之夜就是，這條蛇就會變成白色，是不是？”
紫綿點了點頭，“你怎麼知道？”
“猜的。”江歲歡淡淡道，心想怪不得茯苓說紫綿身上的印記是白色的，原來是在月圓之夜看到的。
紫綿不疑有他，又說道：“父皇很生氣，要派人把江湖術士抓住後五馬分屍，江湖術士提前得到消息，偷偷跑掉了，侍衛撲了個空。”
“父皇很生氣，派人把整個涼都國的江湖術士都抓了起來，用各種各樣的辦法殺掉了他們……”
“我想要勸住父皇，可他太生氣了，我不敢。”紫綿趴在桌子上，唉聲歎氣地說道：“好了，這就是關於我印記的秘密。”
江歲歡心想，看來紫綿說的沒錯，她隻知道印記是怎麼樣一點點出現的，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麼。
不過，江歲歡還有一點很好奇，“為什麼把這件事傳出去後，我們都會有生命危險？”
紫綿把聲音壓得極低，“因為我父皇殺掉那些江湖術士的事情，涼都國的百姓都不知道。”
“若是傳了出去，父皇不會放過你，涼都國的百姓不會放過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