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個時辰後,江歲歡看了一眼砂鍋裡的中藥,道:“差不多了,可以給皇上送去了。”
她拿出手帕裹住砂鍋的把手,想把砂鍋端起來,可是手帕太薄,抵擋不住砂鍋的滾燙,江歲歡嘶了一聲猛地收回手。
顧錦見狀,連忙到旁邊的井裡舀了一瓢水,把江歲歡燙傷的手放進了水裡。
井水冰涼,江歲歡很快就不覺得痛了,她想把手抽出來,卻被顧錦緊緊按住,嚴肅道:“再多泡一會兒,要不然會起水泡。”
看到顧錦緊張的神色,江歲歡安撫道:“我沒事的,燙得不嚴重,等會兒塗上藥過一個晚上就好了。”
顧錦沒說話,一手拿著水瓢,一手握著江歲歡的手沉在水裡,山裡的井水冰涼刺骨,顧錦好似不覺得涼,連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江歲歡見他的右手被井水凍得通紅,卻沒什麼反應,心裡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一般,用力抽出了手。
“我真沒事了,抹點藥就行。”江歲歡低頭悶聲說道,從袖子裡掏出燙傷膏,抹在了燙傷的地方。
“好。”顧錦把水瓢放到一邊,拿出帕子擦了擦手,右手顯得有些僵硬。
他活動了幾下手指,端起了砂鍋的把手,江歲歡著急地喊道:“彆碰,燙!”
“不燙了,天冷涼得快,而且我有內力。”
“很晚了,你去休息吧,明天我帶你在附近轉轉。”顧錦把砂鍋裡的中藥倒進了旁邊的碗中,端著碗朝外麵走去。
他的背影筆直,在夜色中略微有些清冷,江歲歡揉了揉眼睛,熄滅了爐火回了房間。
躺在床上,江歲歡努力壓製住內心的悸動,她非常清楚的知道,她不能喜歡上顧錦。
說服了自己以後,她閉上眼睛,在淡淡的中藥味道裡緩緩睡著了。
翌日,天公不作美,是個陰天。
江歲歡剛掀開被子準備起床,就冷的重新鑽回了被子裡。
她有些發懵,昨天還是秋天呢,怎麼一個晚上過去,好像到了冬天,冷的她都不想離開被窩。
她在被窩裡做足了心理準備,迅速起床跑到櫃子旁邊,還好顧錦給她準備了襖裙,她穿上襖裙,才感覺暖和了起來。
打開門出去,春柳和春楊兩個人已經在門外候著了,她們今天比昨天懂規矩了不少,還朝江歲歡請了安。
江歲歡見她們身上都穿了比昨天更厚實的衣服,問道:“你們早就知道天氣會變冷嗎?”
春柳說道:“是的江太醫,三清山比京城冷得早,一夜就入冬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江歲歡對著雙手哈了口氣,“屋子裡太冷了,你們去弄一個火盆來,再給我找一個湯婆子吧。”
“是。”春柳和春楊離開了。
顧錦從外麵走來,江歲歡趕緊走了上去問道:“怎麼樣,皇上喝下那藥了嗎?有沒有效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