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錦目光深遠,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,說道:“我第一次見到慧通法師,是在我十二歲那年,那年我與母後進山上香,進山的途中,我手捧著一本書看得起勁,不小心與下山的慧通法師撞上。”
“慧通法師撿起掉在地上的書,同我說這書是他與我的緣分,往後我若是遇到了難題,可在書中尋找答案。”
江歲歡好奇地追問,“後來呢?”
“沒有後來,自從慧通法師說完後,我就再也沒打開那本書。”顧錦輕描淡寫地說道。
江歲歡不解,“為什麼不看看呢?或許書中有你想要的答案,沒準看了以後就知道毒蠍是誰了。”
顧錦輕笑一聲,“因為自從慧通法師說完,那本書就成了無字書。”
“無字書?”
“嗯,上麵的字全都不見了。”顧錦說道,“我曾問過慧通法師這是為什麼,他說我真正的難題,還沒出現。”
江歲歡嘀咕道:“高人就是這樣,說的話讓人難以捉摸。”
二人走下台階,一個宮女正神色焦急地走來,時不時看看周圍,似乎在尋找什麼人,看見江歲歡後,宮女邁著小碎步跑了過來,“江太醫,皇後娘娘要見您,請您跟奴婢來吧。”
江歲歡有些猶豫地看了顧錦一眼,顧錦皺眉,“走吧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宮女不敢拒絕,低下頭隻管帶路。
幾人走到皇後的寢宮門口,宮女在門外喊道:“皇後娘娘,奴婢將江太醫帶來了。”
門裡傳來皇後的聲音,“讓她進來。”
宮女小心翼翼地看了顧錦一眼,又說道:“娘娘,北漠王也來了。”
門裡頭安靜了片刻,才響起了皇後的聲音,“讓他們都進來吧。”
宮女推開門退到一旁,江歲歡和顧錦走了進去。
皇後半躺在雕花的象牙床上,看起來略顯的憔悴,神情懨懨地看著二人,“你們二人不是關係不合?怎麼一起來了?”
江歲歡默默地往旁邊走了一步,顧錦麵不改色地說道:“聽說皇嫂身體不適,本王特意過來看看皇嫂,路上遇到宮女就一起跟著來了。”
皇後不疑有他,看向江歲歡問道:“昨天太子死之前,你就在旁邊?”
“是。”江歲歡點頭。
皇後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,再睜開眼睛時,眼眶微微泛紅,“我兒是怎麼死的?”
“突發惡疾。”江歲歡抿著嘴唇,“太子的病太過突然,等微臣發現時已經無能為力。”
“胡說!”皇後從床上坐起,把手重重拍在床邊的象牙柱上,怒道:“太子好好的怎會突發惡疾,本宮要聽實話!”
“皇嫂。”顧錦出了聲,“昨日孟太醫已經為太子做了屍檢,太子確實是突發惡疾,你若是不信,本王這就去把太子的遺體和孟太醫都帶回來,讓孟太醫當著你的麵再做一次屍檢。”
皇後臉色一白,她身為太子的母後,當然看不得這種場麵,從前太子隻是割破了手指,她都要心疼好半天,還會把太子身邊的宮女都教訓一遍。
“不必了!”皇後用力握著象牙柱,指尖開始微微發白。
顧錦說道:“皇嫂,雖然太子不在了,但你還有錦萱和錦煦兩位公主,得看開些才是。”
皇後不敢不給顧錦麵子,扯了扯唇角,“多謝皇弟了。”
有顧錦在這裡,皇後即使心中頗多不滿,也不好對著江歲歡發泄出來,隻好將不滿憋在心裡,重新躺了下來,“本宮有些乏了,你們先出去吧。”
顧錦和江歲歡出去以後,皇後臉色冷了下來,對著床頭站著的貼身宮女紫盈問道:“你覺得江歲歡的話,是真還是假?”
紫盈小聲說道:“奴婢覺得江太醫不像是在說話,可太子的死確實十分蹊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