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光亮處越來越近的時候,楚晨懷裡的看門鼠又跳了下來,朝著光亮處竄了過去。
楚晨迅速跟上,跟著看門鼠往前走,竟然走到了一處類似山洞的地方。
他仔細一想,破廟的不遠處確實有座山,不過那山很低,最多算個山坡,所以他沒有留意。
楚晨走進去才發現,這個所謂的山洞並沒有出口,角落裡點著兩根蠟燭,他剛才看到的光就是蠟燭發出來的。
這山洞大約能夠容下二十多個人,仿佛一個巨大的球體,連接著他剛才走過的地道,沒有其他出口。
山洞裡空蕩蕩的,隻有地上的兩根蠟燭,沒有公孫胥和白發女子的身影。
“奇怪,公孫胥到底去哪了?”楚晨焦急地在山洞的石壁上摸來摸去,他堅定地認為這裡也有機關,可以去往其他地方。
然而山洞和破廟並不完全一樣,破廟裡的石頭是機關,這山洞裡除了那兩根蠟燭,什麼也沒有。
他試著把蠟燭拉起來,不僅能拿得動,而且沒有異響,就又放了回去,
想到剛才是看門鼠幫助他找到了機關,他便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於看門鼠身上。
楚晨轉過身,正好看到看門鼠趴在石壁中間的一個縫隙上,撅著屁股一點點擠了進去。
……
啊啊啊!楚晨崩潰了,這縫隙隻有兩指寬,他就算會縮骨大法也擠不進去啊!
他趴在石壁上,眼睛透過縫隙往裡看,隻見裡麵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,不知道是不是被看門鼠的屁股擋住了。
楚晨想拿工具把縫隙砸開,他把身上的所有東西都倒了出來,卻發現根本沒有適合鑿洞的東西。
“唉!要是把小九兒帶來就好了。”他仰頭長歎一聲,“小九兒的實驗室裡有那麼多好東西,一定可以把這石壁鑿開!”
楚晨在地上蹲了一會兒,實在想不出辦法來,又站起來趴在縫隙上看。
這時,他驚訝地發現,裡麵可以看見了。
縫隙的另一頭是同樣大小的山洞,不過裡頭隻放了一根蠟燭,所以比楚晨所在的山洞要昏暗一些。
公孫胥跪在角落裡,雙手雙腳全都被綁住,嘴巴裡被人塞了一塊破布,看起來鼻青臉腫的,不知道是掉下來時摔的,還是被人打的。
在山洞的另一頭,白發女子背對著公孫胥坐在角落,麵前放著一個個大水缸,水缸的上頭用綢布封住,裡麵似乎有東西想要出來,綢布時不時被頂得凸出來一塊。
白發女子打開其中一個水缸,雙手在裡麵攪動著,嘴裡低聲念著什麼,像是一串串咒語。
楚晨知道,白發女子這是在養蠱,那些水缸裡應該就是她養的蠱蟲,這些蠱蟲成長期間,需要經常在旁邊念咒,等到蠱蟲成熟以後,就可以拿來害人了。
看門鼠蹲在水缸旁邊,抬頭看著水缸,兩隻小眼睛亮晶晶的,水缸裡的蠱蟲在它眼裡是美食,所以它才會順著味道找過來。
楚晨猶豫片刻,打算趁著白發女子念咒時,先吸引公孫胥的注意力。
他往縫隙裡伸進一根手指,在裡麵畫了幾個圈,再用眼睛去看時,公孫胥果然朝這個方向看了過來。
由於擔心公孫胥認不出來他,他又把手指伸了進去,在空中寫下了“彆怕,師父來了”幾個字。
公孫胥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,不停地朝著縫隙眨眼,希望楚晨能快點把他救出去。
楚晨頓了頓,又在空中寫了幾個字,“怎麼進去?”
隻見公孫胥看向蠟燭的方向,用力眨了眨眼。
蠟燭?
楚晨低下頭,看向腳邊的兩根蠟燭,“莫非玄機真的在這蠟燭身上?”
可他剛才已經檢查過了,這隻是普通的蠟燭啊。
他把兩根蠟燭一起拿了起來,這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,左邊的蠟燭比右邊的蠟燭要重一些。
他低下頭看向左邊蠟燭的底部,隻見在蠟燭的底部,拴著一根細繩,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。
他拿著左邊蠟燭用力一扯,隻聽一聲輕響,麵前的石壁轟然打開。
白發女子猛地轉過身,看到楚晨後驚恐不已地問道:“你怎麼找來的?”
楚晨經過這麼一番折騰,壓根懶得回答白發女子的話,他拿出四支飛鏢用力一甩,四支飛鏢分彆插在了白發女子的雙手雙腳上。
白發女子發出淒厲的尖叫聲,倒在地上不停翻滾著,因為她的手腳都受了傷,所以既不能跑,也不能用蠱蟲傷人。
“先前不清楚你的來意,沒有輕易對你動手,現在看來沒有那個必要了。”楚晨輕哼一聲,走到了公孫胥的身邊。
他把公孫胥身上的繩子解開,嘴裡的東西取了下來,然後拿著麻繩去綁白發女子,一邊綁一邊問公孫胥,“剛才發生了什麼事?”
“你功夫也不算差,怎麼被她給綁起來了?”
公孫胥沮喪地說道:“我本來在破廟裡尋找地道入口,不小心踩到一塊石頭,掉下來摔暈了過去。”
“等我再醒過來時,就被她綁在了這裡。”
楚晨點頭表示理解,他練了多年輕功,可以在掉下來時保持平衡,公孫胥年輕這麼小,不摔斷胳膊和腿已經很不錯了。
白發女子被他綁得嚴嚴實實,原本年輕的臉上出現一條條皺紋,一會兒大聲罵著難聽的臟話,一會兒喊著模糊不清的咒語,看起來痛得不輕。
公孫胥驚悚地看著這一幕,指著她的臉問道:“師父,她怎麼突然間變老了這麼多?”
“不是突然間,是她本來就這麼老。”楚晨解釋完,指著白發女子的腳說道:“你抬著她的腳,咱倆一起給她抬出去。”
“哦哦。”
二人抬著白發女子往外走,看門鼠見水缸旁邊沒人了,便鑽進水缸裡大快朵頤起來,楚晨也不管它,反正它吃飽了會自己回家。
原路返回的途中,白發女子不停掙紮喊叫,惹得楚晨忍無可忍,點住了她的穴位,她立馬動彈不得。
“好了,現在安靜多了。”楚晨鬆了口氣。
他們抬著白發女子在漆黑的地道裡走著,打算先把她抬到破廟再說,忽然楚晨聽到不遠處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。
他臉色微變,“不好!”
……
在另一頭的京城中,江歲歡回到房間,把李薛洺送的平安符隨手放到桌子上。
她轉過身,打算進實驗室裡一趟,之前研製的治療天花的藥物已經到了收尾階段,她想在生產前製作出來。
就在她剛閉上眼睛時,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輕微的響動,她以為是那白發女子又來了,連忙握住藏在袖子裡的短劍,轉身欲刺。
來人有些出乎她的意料,是幾日不見的顧錦。
顧錦半倚在窗邊,手中把玩著她剛才放在桌子上的平安符,眉眼低垂著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江歲歡看得出來,顧錦和平常的狀態不太一樣。
顧錦從前大部分時候都冷若寒冰,周身圍繞著生人莫近的氣勢,但是在她身邊時,顧錦的氣場會變得很柔和。
然而現在的顧錦,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,陰鬱中透著疏離。
他抬頭看向江歲歡,清冷俊美的容貌略顯蒼白,“你為何選他,不選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