婦人上下打量著他,“那個死丫頭?當然記得了。”
“你是她什麼人?”
聽到“死丫頭”這個稱呼,江昱皺起眉頭,“我是她親哥。”
江歲歡小時候一直住在這裡,住了整整十年。
侯府派人來接走江歲歡之前,江昱出於好奇,帶著江媚兒偷偷來看過。
當時這裡還是一間破破爛爛的茅草屋,眼前的這個婦人,就坐在院子裡的長凳上,指揮年僅十歲的江歲歡乾活。
那時候江昱還小,看到那個土裡土氣,臟兮兮的親妹妹,並不覺得心疼,反而責怪她搶走了江媚兒的嫡女之位。
後來,侯府給了這個婦人一筆銀子,帶走了江歲歡。
如今八年過去,當初的茅草屋變成了寬敞的宅院,眼前的婦人卻沒什麼變化。
得知江昱的身份後,婦人立馬變得熱情起來,“原來是侯府的小少爺,快進來坐吧。”
“我不進去了。”江昱目光微冷,“當年侯府派人把歲歡帶走時,你曾經要求留一張歲歡的畫像。”
“如今那張畫像還在嗎?”
婦人想了半天,才想起來確有其事,說道:“好像還有,我去找找。”
她在屋子裡翻找了半天,最後在桌角下麵找到了,“咦,還以為扔了呢,原來是用來墊桌角了。”
江昱接過畫像,目光沉沉地說道:“既然不珍惜,當初為何非要留下一張畫像?”
婦人尷尬地搓了搓手,“我這麼說的話,你們肯定會出於愧疚,多補償給我點銀子。”
見江昱臉色不對,她連忙補充道:“再者說,畢竟養了十年,多少有些感情。”
江昱沒有說話,打開了手中折成一團的畫像,畫像上許多地方都發黃了,好在還能看清江歲歡的臉。
十歲的江歲歡,容貌稚嫩可愛,清澈的目光中透著些許局促不安,惹人心疼。
江昱的瞳孔驟然一縮,拿著畫像的手有些顫抖。
婦人還沒看出來,小聲問道:“死丫頭,不,江小姐現在怎麼樣了?”
“聽說她和南冥王和離了,是真的嗎?”
“與你無關。”江昱轉身就走,比起剛來的時候,步伐明顯沉重了許多。
婦人撇了撇嘴,“問一句都不行,城裡人就是高高在上。”
她用力甩上大門。
江昱騎著馬往京城趕去,路過那條岔路口的時候,他發現張若若還坐在石頭上,低著頭一動不動。
他有些擔憂地停下馬,走到張若若身邊,開口問道:“張小姐,你怎麼還不走?”
張若若沒有動靜,他放大聲音,又問了一遍,“張小姐?”
“誰!”張若若突然抬起來,眼神裡還有些迷茫,“誰動我!”
竟然是睡著了,江昱無奈道:“你怎麼不回家?”
張若若逐漸清醒過來,可憐巴巴地說道:“腿疼,上不了馬。”
江昱輕歎一聲,朝著她伸出了手,“來吧,我帶你回去。”
她也不客氣,握住了江昱的手,“謝謝你了,把我送到歲歡府上吧。”
江昱把她拉到馬上,皺眉道:“現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