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事,在這裡吃吧。”江歲歡看向春桃,“去給張嬸說一聲,讓她煮一碗排骨麵端來。”
老伯聽到排骨兩個字,高興地舔了舔嘴唇,卻還是有些不好意思,“太麻煩恁了。”
“隨手的事。”江歲歡示意老伯坐下來,問道:“您貴姓?”
“俺姓陳。”
“陳老伯,聽說您來京城看望兒子?”
“是啊,俺兒子在京城當官,俺本來想過來看他一眼就走,但是他嫌棄俺窮,不讓俺進家門。”
陳老伯說著說著,長長地歎了口氣,“唉,造孽啊!”
江歲歡一邊倒茶,一邊說道:“沒想到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人。”
“對了,您兒子當的是什麼官啊?”
陳老伯歎道:“是宰相嘞,大官。”
江歲歡仔細盯著陳老伯,從麵部表情來看,並不像是在說謊。
她把茶水放在陳老伯麵前,笑道:“您是不是弄錯了?我聽說宰相從小在京城長大,而您是從遠方來的,怎麼可能是和宰相是父子呢?”
老陳伯拍著膝蓋,痛心道:“說起這事來俺就生氣。”
“俺兒子還小的時候,京城一個遠房親戚來到俺家,說他夫人生不出孩子,要讓俺兒子認他當爹。”
“他還說要給俺一大筆銀子,可俺總不能因為銀子就把兒子賣了,就拒絕了他,誰知道他趁俺不在家的時候,把俺兒子給偷走了!”
江歲歡聽得一臉認真,問道:“然後呢?”
“俺花了整整一年時間,才來京城找到他,可那個時候,兒子不認俺了,管他叫爹了。”
陳老伯說到這裡,用力抹了一把眼淚,“俺沒有辦法,隻能離開京城,每隔幾年來看看兒子,而今年,是徹底看不到了。”
江歲歡思忖片刻,問道:“老人家,除了我和剛才給您看病的大夫,還有誰知道宰相是您的兒子?”
“沒了,俺老伴兒早幾年前走了,留下俺一個人,這世上沒人知道這件事了。”
陳老伯不停歎氣,“俺兒子說了,若是俺把這件事說出去,他就打死俺。”
“小姐,您可千萬彆說出去啊。”
“放心,我不會往外說的。”江歲歡眼珠子轉了轉,說道:“老人家,您年紀這麼大,就彆回老家了,我在京城給您安排個住處。”
陳老伯驚訝道:“為啥呀?恁咋對俺這麼好呢?”
春桃端著麵條走進來,“當然是因為我們家小姐心善了。”
“俺今天遇到的全是大善人啊,俺給恁磕頭了!”老伯說著就要往地上跪。
江歲歡攔住他,“您一把年紀了,快好好坐著吧。”
他抹著眼淚坐下來,“俺兒子都沒有對俺這麼好過。”
江歲歡輕咳一聲,“你在京城的衣食住行都包在我身上,不過呢,我有一個條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