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筱柔離開之後,陳冰冰在房間裡糾結了一會兒。
當年,冷鋒六歲離家,給她造成了極大的震撼,她忽然意識到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。
也正是因此,她便開始對冷宴進行了有針對性的服從性訓練。
那時候,冷宴畢竟才五歲,而且哥哥的突然離開,也讓他小小的心靈十分不安,因此,對母親更加信任和依賴。
陳冰冰現在想起來都引以為傲,當年的訓練很成功,如果沒有林嶼的出現,冷宴會永遠是她最聽話的兒子。
她知道自己現在要去做的事兒,明天一早可能又會成為冷宴與她分裂的開始,但是不做的話,冷宴就有可能再跟林嶼在一起,她無法接受。
她承認,她始終是個自私的媽媽,冷宴越是愛林嶼,她就越恨林嶼。
這種心情,從來沒有改變過。
掙紮了十分鐘之後,陳冰冰終於起身了,她不怕,大不了像之前那樣離開冷家,她受不了冷宴不受自己掌控,她不要做一個失敗的媽媽。
她去廚房親自熬了雪梨湯,端著上了樓。
冷宴還沒睡,剛剛跟王科打電話,冷氏集團周六在沈大也有招聘會。
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件事,明明他不會去。
敲門聲響起,冷宴收回思緒,起身開了門,“媽?怎麼還沒睡?”
“看你今天有點咳嗽,媽給你熬了雪梨湯。”陳冰冰神色自然的進了屋,將雪梨湯放在了桌上,“你天天太忙了,王特助又是個男人,始終不夠細心,不過等結婚就好了,柔柔是個貼心的孩子。”
冷宴扯了扯嘴角,低下頭道,“媽,你真的覺得我應該娶白筱柔嗎?”
“什麼意思?”陳冰冰太陽穴不受控製的跳了兩下,“小宴,你想反悔嗎?”
“媽,你彆著急,我沒彆的意思。”冷宴拿起勺子,輕輕攪拌雪梨湯,“我隻是覺得……我對白筱柔沒有半點男女之情,我們……真的應該結婚嗎?”
“小宴,媽跟你說的話你都忘了嗎?”陳冰冰儘量平息自己的情緒,“你又不是小孩子,你以為婚姻是什麼?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享受餘生嗎?”
冷宴抬起頭看她,那神情竟然前所未有的無辜。
陳冰冰起身,不去看冷宴的眼睛,“小宴,愛情這東西本就是曇花一現,你爺爺奶奶也好,你爸和我也好,我們都沒有愛情,不一樣互相扶持一生嗎?”
她言辭誠懇的說道,“婚姻最重要的是責任心,隻要你認定了這個人,就足夠了。再說了,柔柔的性格你也知道,就算是婚後你有了彆的心思,偶爾在外麵玩個新鮮,她也不會說什麼,她是最好的人選!”
“媽,如果婚姻最重要的是責任心,我為什麼要跟林嶼離婚?”冷宴忽然問道。
陳冰冰的心咯噔一下,果然,又是為了林嶼,隻要沾上林嶼,冷宴就會失控。
她恨不得找人殺了林嶼,可畢竟還有小予安和小予寧,她不能讓冷家血脈沒了爸爸又失去媽媽。
“小宴,婚姻需要兩個人的責任心,林嶼沒有。”陳冰冰不想再說下去,看了眼雪梨湯,“快喝了吧,媽也困了。”
冷宴定定的看著碗中的雪梨和銀耳,聲音有些飄忽的響起,“好,如果這是你想要的,我喝。”
他站起身,整個人比陳冰冰高了一個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