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霖欣皺了皺眉,理論上,他的那些後援團、粉絲,都是在他得意時慕名而來,然後在他失勢時失望離去的人。
這無關對錯,隻是人性。
現在他在決賽中慘敗,那些粉絲們不踩他一腳他就謝天謝地了,應該不會有女生在這個時候來找他要聯係方式吧?
誰會喜歡失敗者呢?
他循著聲音望過去,在冷清的寒風中,一個穿著白色中長款羽絨服、藍色牛仔褲、毛絨絨的雪地靴,整個人好像在發光的女孩子從觀眾席離場的方向向他走來。
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,好像這個女孩子跟這個世界不在同一個圖層。
“有事?”霍霖欣問道。
“呃……”
宗宇一時局促,又還是從身後拿出一朵花,小步小步走近,將花遞給霍霖欣,嘻笑起來,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,她說道:“你今天打得很好,這朵花就送給你做獎勵。”
她來的時候並沒有帶花,這朵花是她在體育館內撿的,是霍霖欣的粉絲們丟棄的花。
“不在你巔峰時慕名而來,也不在你低穀時轉身而去;巔峰產生虛偽的擁護,黃昏見證虔誠的信徒。”
雪中送炭總是要比錦上添花更叫人動容。
霍霖欣看著那朵冬日的小花,隻覺得那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花……對麵的女孩兒比花更漂亮。
“……謝謝!”
他有點不好意思、覺得受之有愧,但想著不辜負彆人的好意,還是伸手將花接了過來。
“你……”
他又去看女孩兒的麵容,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她。
是在某個浪漫的場景,是在不久之前,或者是在夢裡。
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他問。
霍霖欣很帥,有一張帶著痞氣的棱角分明的臉。
而現在,他裡麵穿著球服,外麵披了一件外套,頭發因汗水而結揪淩亂、眉角貼了一張創可貼,一種不良體育生的既視感迎麵撲來。
被他盯著,那痞氣就化作了實質;那帥氣就更有了侵略性。
宗宇的心在“撲通撲通”的跳,她覺得腿有點發軟,她覺得臉有點發燙。
她紅著臉,避開視線,有點結巴,又回道:“宗……宗宇……我叫宗宇。”
因為太過緊張,她甚至把“宗澤的宗,宇宙的宇”這半句給忘了。
嬌羞的女孩子,臉紅的女孩子,又漂亮、又可愛,總叫人想嗬護她、憐惜她,抱在懷裡,捧在手心。
霍霖欣看著宗宇笑起來,模樣更不良一些,他發出邀請:“也是東區的嗎?一起?”
“啊?”
一起?
“啊!”
宗宇嚇了一跳,這就要一起了?
她心裡憑空出現一股驚慌,驅使她轉身就逃了。
慌忙逃離。
霍霖欣在原地看著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跑掉的宗宇,輕輕念一聲,“宗宇?”他記起來了,就是上周,打文學院那天,比賽結束的時候,他看見過她,蘇雲說,那是陳曦的朋友,也是經管院的同學。
“宗宇!”
他不覺嘴角一勾,痞笑著,低頭看手裡的花,花像是玫瑰花,開得正豔,又拿到鼻子前一聞,聞到一股塑料味。
是假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