隱九悄悄摸了進去,屋裡沒有點燈燭,他看得十分清楚,此時木床上正安靜地躺著一個人。
花白的頭發,十分清瘦,仔細看,那模樣居然與榮國公有幾分相似。
正是老國公柳誠!
屋裡的味道不太好聞,隱九皺了皺眉頭,這看守之人也就是保證老國公不死,定不會精心照料。
隱九悄然上前,伸手指輕輕放在了老國公的手腕上,好一會兒才放了下來。
隱九多少懂些醫術。
老國公此時脈象細弱,明顯是長年身體虛弱所致。
隱九幫老國公壓了壓被角,走出屋子,關好了門。
回到後殿後,隱十八問道:“九哥,可尋到老國公了?”
隱九點了點頭。
“太好了,沒想到這麼巧就被咱倆碰到了,我去發信號,通知他們過來。”說完,隱十八快速出了後殿。
很快,夜空中一道煙花瞬間劃過。
隱九說道:“兄弟們明天到了之後,先去尋輛馬車到山外等候,我們將老國公背出去,尋個鎮子,找大夫開些藥。”
“老國公不太好?”隱十八一皺眉。
“長年營養跟不上,又癡傻了,能好到哪兒去?天亮之後幫老國公洗一洗,找身乾淨衣服換上。”
既然長年有看守的人在,這裡肯定有他們使用的日常物品。
“九哥,這肉都熟了,不吃多可惜啊?”隱十八摸了摸肚子,他又有些餓了。
“挑撿出一些好的給老國公留下。”
“哎。”
隱十八答應了一聲,馬上動手乾了起來。
後殿之中,日常的鍋碗什麼的都很齊全,隱十八很快撿出大半碗肉,放到了一邊。
一邊的桌子上還放著一籃子麵餅,哥倆麵餅就著燉肉呼嚕呼嚕吃了起來。
吃過飯之後,隱十八手腳麻利地洗好了鍋碗。
哥倆又到了柳誠的屋子,便守在了屋子裡。
一夜無話。
天剛蒙蒙亮的時候,隱九和隱十八就已經洗漱完了。
隱十八去燒水,準備給老國公洗一洗,又從隔壁的屋子裡找到了幾套乾淨的衣服,應該是那兩個人的。
那兩個人又被十八塞了藥,估計要睡上幾天了。
等天完全大亮了,木床上有了動靜。
隱九一回頭,便對上了一雙略顯呆滯的眼睛,不錯眼珠地正看著自己。
“老國公,您醒了?”隱九說道。
他不知道老國公的狀況,主子隻是說已經癡傻了,到底什麼程度,他現在還摸不透。
所以,隻能像哄孩子一樣,不能嚇到這老頭。
“餓。”
柳誠還是不錯眼珠地看著隱九。
隱十八這會走了進來,他看到坐在木床上頭發花白的老人,不斷重複著餓,心裡有些難受。
“九哥,是先吃飯,還是先給老國公洗洗啊?”
老國公這味道不太好聞。
“先少給吃一些,然後洗個澡,把衣服換了。”
“成。”隱十八答應著快速又跑走了。
麵餅子掰碎了泡在了熱熱的肉湯裡,柳誠端起碗大口地吃了起來,最後連碗都舔乾淨了。
“餓。”柳誠看著隱九,眼裡隱隱有些委屈。
“先洗個澡,換上乾淨的衣服,不然不給吃。”隱九說道。
柳誠想了一會兒,歪了歪腦袋,沒有回答。
隱九和隱十八,兩個人連哄帶騙,給柳誠洗了澡,這桶裡的水整整換了四遍,總算把柳誠洗乾淨了。
“九哥,老國公是不是這些年就沒有洗過澡啊?”
“洗是洗過,不過一年到頭可能也洗不了一回罷了。”
隱十八又找來剪子,把老國公的指甲都給修剪了,又刮了胡子。
等頭發都乾了,又給梳了頭。
“嘿,九哥,這老國公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個俊小夥,除了瘦,這模樣沒毛病。”
隱十八摸著下巴,笑嘻嘻地看著柳誠。
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柳誠,坐在椅子上,不說話,真的是一個十分儒雅的老頭。
突然,柳誠伸手拉住了隱九,叫了一聲:“風哥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