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 射殺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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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艙內,蘭香將簪子鬆開,佟映真跌坐在她麵前,腳踝傳來陣陣刺痛。蘭香用簪子挑起她的下巴,強迫她抬起頭來與她對視。

佟映真盯著她的眼睛道:“蘭香姑娘這是有話要同我說。”

蘭香輕笑一聲:“難道佟姑娘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?”

她撚著簪子,抹去佟映真頸間的血跡,馬上沁出新的刺眼的紅來。又沿著臉頰輕輕劃過,將簪子擦了個乾淨:“哈哈哈哈……姑娘難道就不好奇,我又是如何認得姑娘的?”

她細細描摹著佟映真的麵龐,神情悲淒地像是在回憶什麼痛苦的往事:“我曾近身服侍過殿下,他在書房悄悄藏了一幅畫像。佟映真,我好嫉妒你啊……你可知他看那幅畫像的神情有多溫柔嗎,明明那時殿下的狀態明明已經不太好了,可他還要偽裝著哄你開心不被你發現。”

佟映真從來都不知道這些。

記憶中,殿下與她來說是極好的兄長。殿下受宮中教養束縛,一舉一動端正得皆為典範。他在看書寫字時,佟映真便與他對坐著一筆一劃練字。佟映真在一旁玩鬨時,他便執書在房中坐著,大開著窗戶帶著笑意看著院子裡的她。

殿下過的很辛苦,極少會笑。佟映真不服氣,偏喜歡帶他做些有損儀態之事,逗他開心。隻是後來他的心事越來越重,便不是她這種小把戲能疏解的了。

那時她當他是全天下最好的兄長,而當她漸漸從回憶中悟出些什麼時,那些卻早就成了真正的“過去”,隻剩下一些模糊的感覺存於心底,她分辨不清。

“所以你便想殺了我嗎?”

蘭香不答。

佟映真忽而抬手抓住了她的小臂:“你是裴國公的人。”明明是詢問的語氣,但卻透出肯定的意味來。

捕捉到蘭香一瞬的驚訝,佟映真便知自己推算的不錯,嘲諷道:“怎麼,國公早就敗了,新帝政權漸穩,國公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命,不想著頤養天年,難不成還在做什麼春秋大夢。”

蘭香臉色發青,握緊簪子的手微微顫抖,胸脯劇烈地起伏著,雙眼布滿血絲怒道:“放肆!你一個小小臣女,也敢對國公出言不遜。”

佟映真轉而握住簪子的尖端,不顧手心傳來的痛楚,緊緊握著,叫蘭香避無可避:“其實你也意識到他是什麼樣的人了,對吧。隻是不甘心自己被騙了,這麼多年竟幫著殿下的仇人做事。”

蘭香尖叫道:“枉費太子殿下對你如此之好,你難道就不想為殿下報仇嗎?”

佟映真咬牙道:“報仇?你口口聲聲說想為殿下報仇,但卻在為裴國公做事。若非他苦苦相逼,殿下怎會逼宮!”

鮮血順著佟映真白膩光滑的手臂淌下,更覺刺眼奪目,蘭香冷靜幾分,沉聲道:“你!你在說些什麼。”

佟映真抬眸死死盯著她,緊追著道:“你既是殿下侍女,便知裴皇後早逝,殿下素來仁慈,為先帝所不喜。而二殿下在朝中風頭正盛,裴國公害怕太子改立,裴家失勢,於是逼迫殿下謀反。”

“你說,他們哪一個不是殿下的仇人。”

“你今日殺了秦元胥,便是助長裴氏威風,往後朝中無人再能與裴家抗衡,裴國公一手遮天,這便是你想要的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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