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 噩夢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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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淚無聲無息地翻湧而出,佟映真僵硬地抬手抹去,顫抖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:“殿下——”

窈娘死死地抱住她,泣不成聲。

佟映真跪下回抱住窈娘顫抖的身子,隻覺自己渾身冰冷,血液逆流,四肢百骸都承受著無法忍受的疼痛。

她無助地捧起窈娘空洞麻木的臉,胡亂抹去她的眼淚:“窈娘,我求求你,你放開我,我要去救殿下……”

窈娘毫無血色的嘴唇囁嚅著,四肢痙攣著發出些□□般的呢喃,終是脫力地鬆開她。

佟映真感激地看了她一眼,而後頭也不回地向小院衝去。

雙腿控製不住地發軟,佟映真跌撞著推開小院的後門闖了進去。

殿下背身對著她,被一劍刺穿了右胸。

鮮血順著劍尖淌下,那人將劍拔出,他便毫無生氣地倒在了地上,流出一地的血。

鋪天蓋地的恨意將她席卷,佟映真死死握緊了拳,殿下明明那麼好,是一個那麼溫柔的人,隻是因生在了帝王家。

她恨那些逼迫他的人,恨自己就算再重來一次也是無能為力,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屍體。喉嚨裡湧出一股腥甜的氣息,她窒息得喘不過氣來,張嘴竟隻能發出微弱的氣音。

腳下沉重地像是栓了千斤的鐵鏈,佟映真動彈不得,隻得絕望無助地站在原地,對上秦元胥冷漠到極致的眼神,眼眶終於滑下兩行濁淚。

佟映真忽然想起,殿下曾經在信中寫道:“我有一伴讀好友,名喚元胥。他幾次見我寫信,都很是好奇。待你回京,我若不得空,便讓他帶你玩。他生性灑脫,雖偶爾頑劣,實際卻是個心細的。”

可他的父皇卻派了秦元胥來取他性命。

佟映真從夢中驚醒,發現枕巾已被她沾濕了一片。

她緩緩地坐起身子,眼神渙散地將被子拉攏,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又做噩夢了,感受到幾分真實來。

頓覺錐心刺骨,痛不可言,佟映真蜷縮了身子,慢慢才敢埋在被子裡大哭起來。

夜色深沉,竟是一夜再未眠了。

翌日早朝後,聖上便宣武安侯再進禦書房議事。

秦元胥著一身紅色的官服,明明一舉一動皆是翩翩公子模樣,卻不住讓人心生膽寒。內臣們低頭拜見秦元胥,便迎著他進了禦書房。魏海低聲道:“侯爺,賀蘭大人剛剛離開。”

秦元胥頷首。

見他來了,聖上停了朱筆,摁了摁眉心道:“元胥先坐。朕聽賀蘭大人說,昨日你與允書在遊湖時遇上了刺客。”

秦元胥拱手道:“是,那刺客是春香樓的樂妓,兩月前被允書看上,便一直帶在身邊。”

聖上皺了皺眉,他不知同齊允書講過多少次,要喜歡也去喜歡清白人家女子。誰知齊允書還同他頂嘴,說春香樓的姑娘也不是生來就願做妓子的。隻要喜歡,便就給她最好的。

“依你看,此事,可是與逆黨有關。”

“春香樓勢力錯綜複雜,微臣暫未查明。”

聖上思量一番,沉聲帶著怒氣道:“寶源寺刺殺你的,是裴國公的人,倘若此次刺殺允書也是他們所為,動作如此頻繁,終於是按耐不住了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