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. 來信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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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時一到,下人便將祠堂門打開,巧月和如煙輕聲提燈進去,發現佟映真竟已經趴在軟墊上睡熟了。如煙不免笑出聲來,蹲下輕聲哄她道:“姑娘,祠堂涼,我們去房中睡。”

“娘親……”佟映真揉揉眼,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,半個人搭在如煙身上壓著。巧月提燈在旁後扶著,總算是將她拖回了自己院子,佟映真一沾到床,整個人便滾進了被子裡。

佟映真睡下後便乖得很,如煙將她的外衣脫下,發髻散開,讓她睡得舒服些。又看了看她的膝蓋沒有大礙,這才放心下來,小聲道:“姑娘累了,明日起了再沐浴吧。”

巧月點點頭,將被子掖好,床簾放下,退下了。

一夜無夢。

翌日醒來,先是騎馬後又罰跪的後遺就叫佟映真渾身酸痛。她一臉怨氣地翻身下了床,頭發亂七八糟的,佟映真揉著眼睛搖搖晃晃地走路,喊著如煙要沐浴,自己先跨進浴桶裡又閉眼躺下了。如煙匆匆進來,看著躺在空桶裡的人,又好氣又好笑地把她拎出來,喚人進來添熱水。

佟映真被好好梳洗了一番,人也清醒了,便提了筆在書房練字。她難得心靜下來伏案認真寫字,如煙給她端了洗淨的水果放下。從青州帶來的掛畫有一幅毛了邊,前些日子佟映真讓人送去重新框邊,修好便送回了府。

是一幅仙鶴入雲圖,佟映真將它展開,思索著該掛在哪裡較好。

如煙不免驚歎道:“奴婢不懂字畫,這是哪位名家所作?”

佟映真湊近給她細看:“不是什麼名家,一位故友罷了。這幅畫還有下半,可惜不在我這兒。”

如煙想起剛回京那幾日,同佟映真一起晾曬了不少的書,字畫則是避光陰乾。這些字畫筆法相仿,給她的感覺也都很相似,相必都是出自同一故人之手了。

難怪越瞧越覺得不對,這幅畫不僅尺寸奇怪,最下麵的雲層也截開的莫名其妙,若是被刻意的一分為二,倒是解釋通了。

她又問道:“上半是仙鶴入雲,那下半畫的是什麼?”

“是黃鶴樓。”佟映真回憶起過去,揚唇笑道,“我未曾去過江城,他便畫下這幅畫說贈我一觀。”

如煙不解,既是贈她,為何如今卻隻有一半:“那為何沒了下半?”

她無奈笑道:“過去太久,忘記了。”

總是不大情願,她不得不承認,時間確實在一點一點吞噬她的回憶,美好的或可怖的,也將她的恨意深藏於心,她執意地停在原地不肯向前,畫地為牢,成為永遠桎梏自己的枷鎖。

她將這幅畫掛在書房的空出,讀書寫字累了,抬頭便能一眼見到的位置。巧月找來道:“姑娘,宋老板來了。”

頓了頓,又補充道:“他還是走的小門。”

佟映真真心覺得好笑,往後退了幾步看看掛正了沒:“隨他,把人帶來書房吧。”

巧月帶了人過來,便同如煙一起退下了。宋長昭嬉笑地在桌上放下賠禮道:“昨日實在是不趕巧,一日都沒去翰墨閣裡。今日一聽阿沐說,便馬上來找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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