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為……”
她還未答,卻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。
“姑娘,”侍女候在門外道,“將軍要見姑娘。”
…
佟映真被侍女領過去的時候,秦元胥已不在此處,想必應是又出府了。崔將軍一人獨坐,正百無聊賴地與自己對弈。
她上前一步,欠身道:“映真謝過將軍。”
崔將軍此人隨和得很,也無什麼久經沙場的狠戾之氣,倒像是個十分和藹的前輩。他滿意地上下打量著佟映真,問道:“覺著好些了嗎?”
佟映真點頭答道:“好多了。”
信陽近日一天比一天要冷,佟映真沒料到北方如此冷,帶來的都不是厚衣。崔將軍見她穿的衣裳,皺眉道:“怎麼穿的如此單薄,那小子托我好好調理一二你的身子,自己也得多注意些。”
“還傻站著做什麼,”他招招手,示意佟映真坐下,又問她道:“會下棋嗎?”
“隻略懂一二。”
“那便坐過來,不必拘束。”
崔將軍棋風如他行軍打仗般穩健,佟映真久未下棋,也是凝神認真應對。一局下來,竟隻險敗一步。
正當佟映真回味這局棋時,崔將軍卻是一改神情,麵色凝重地問她:“你這棋,是誰教你的。”
他的眼神犀利,仿佛一眼便能將人看穿。
佟映真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她的棋是殿下教的。
性子也是殿下與窈娘帶出來的,棋法自然與他如出一轍。倘若這位崔將軍從前在京中與殿下對弈過,如今又恰巧認得殿下的棋法……
她握緊了手心剩下的棋子,崔將軍閱人無數,她這些緊張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半百的狐狸。
“罷了,”他長歎口氣,向後靠去,也不可能會去為難一個小姑娘。既是往事,他也無甚在意,隻是問道:“你可曾同那小子下過棋?”
“未曾。”
“那便以後都不要同他下了。”崔將軍無奈道,“下棋便如排兵布陣,打過仗的,慣會拆解敵人的棋法。見棋如見人。你倒是說說,我老頭子與你對弈時,心裡想的是誰?”
答案顯然呼之欲出。
“將軍,我……”
崔將軍抬手道:“心裡明白,便不用再說了。我且問你,他是你什麼人?”
此刻,她的心裡卻忽然平靜下來。佟映真坦然答道:“殿下於我,亦兄亦師。”
“已經四年多了吧。”他看著棋局,竟是出神地開始回憶起從前來,他隻在京中見過幾次,卻也一眼便能看出是個極有天份的好孩子,“允珩那孩子,的確是可惜了……”
他早就明白,京城是個吃人的地方。
最容不下的,便是齊允珩那樣不爭不搶的人。更何況,他還生在皇室之中。
而四年前秦元胥帶兵平定造反時,他也提醒過他,他與聖上雖是少時情誼,但伴君如伴虎,今夕秦家也與從前不同了。裴氏再狂,興亡有道,也是翻不了天的。兩兄弟在雁北保全一方就行,為何非要去淌京城的渾水。
“讓他吃些苦頭也好,這臭小子,就從沒將為師的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