塗山月聞言,眼神當中露出一抹表情,像是懷念,也像是思念,也像是在回憶,總之,這些不一而足的情緒,交雜在一起,像是形成了一種極為複雜的感情一般。
隨後,塗山月便搖了搖頭,繼續說道:“後來啊,他使用得自淩虛劍上的一道劍道傳承,在戰場上大發異彩,一路斬妖除敵,可以說是當時那場戰鬥當中的驕陽了,稱之為天之驕子也不為過。當時的敵人們,隻要聽聞他的名號,無不聞風喪膽,紛紛退避三舍,全部都在害怕他。”
葉君澤聞言,便好奇的詢問道:“聽小月老師你這樣說,那麼這位前輩理應很強大,可是淩虛劍怎麼還會......?”
塗山月眼神當中流露出追憶,繼續說道:“可是,就算是這樣天資絕倫的人物,也會有他無法戰勝的對手,更彆提,敵人為了將他這個存在於戰場上的隱患除去,更是出動了數名這樣的敵人,用來圍困針對他。那一次的戰鬥,他深入敵營,得不到友軍的增援,一個人在孤立無援的狀態下,硬是憑借著自己一個人的本事,硬生生擊殺了三名敵人。可是那一戰,援軍遲遲不能支援他,在擊殺了三名敵人以後,他已經是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,再無後繼之力,儘管如此,他也將剩下的敵人拚成了兩名重傷,然後他便被剩下的敵人圍剿致死。”
“等到友軍過去以後,他已經是到了最後的時刻,已經是無力回天了,所有的治療全部都起不到作用。而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到達生命的終點,倒也沒有太多的失落,隻是說著,‘此生與諸位同行,戰場殺敵,守護家園,護我國邦,已是人生一大快意事,時至如今,斬殺敵方多名高位,已經再無遺憾,剩下的事情,便交給諸位了,恕我先去一步,不能與諸位通行,此戰若勝,還請不要忘了告訴我好消息,到時候可一定要帶著好酒來,這樣的話,就算在九泉之下,我也算是開懷了。’”
塗山月目光閃爍,不知道是一種怎樣的情緒,繼續說道:“‘此生一生快意,世人謂謂天之驕子,一生鮮嘗敗績,自是無憾了。唯有一憾事,便是再沒有機會看到擊退異族的那一天了。待我走後,不用如何悼念,戰事當前,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放一邊。’”
塗山月臉上滿是懷念往事的神色,繼續說道:“當時的我心有不甘,使用我掌握的秘術,想要幫他尋求一線生機,可是卻徒勞無功,他伸手製止了我,搖了搖頭,和我說,‘好啦,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清楚,你就不要繼續嘗試了。現在也已經是在強撐著還能說這些話了,剛才那一戰,被他們傷到了我的本源,就算是神仙在世,也是無力回天的。’”
“他說完,便將手上緊緊握著的淩虛劍交到了我的手上,語氣很是輕鬆的說道:‘我這一生鮮有敗績,都是歸功於手上的這把淩虛劍,等到我離開後,這把淩虛劍就交給你保管了,希望你可以幫淩虛劍重新找到一個配得上它的新主人,讓淩虛劍重新有著綻放屬於他的光芒的那一天。’”
“而當時的淩虛劍因為之前和他一同經曆了那樣的一場戰鬥,早已經是傷痕累累,劍靈受損的境地了,也就是你後來看到的那副樣子。”
“接過淩虛劍以後,我用力點頭,鄭重的答應了他的請求,讓他放心,我一定會幫淩虛劍找到一個像他一樣,驚才絕豔的主人。他笑了笑,說了一句,‘此生無憾,我且去也。’話說完,他便像是再沒有牽掛,閉上了眼睛,就那樣睡了過去了。”
“我還記得他當時臉上的笑容,那是真的再無牽掛,很是滿足的笑容,想來,以他那樣的人,就算是到了另一個世界,也必然會是同樣的驕傲,而我們能夠認識他,也算是三生有幸了。”
葉君澤聽塗山月說完,一個驚才絕豔,天資過人,本領高強的男人的形象便出現在了他的心目當中。
於是,葉君澤便有些不知道作何感想,點頭說道:“這位前輩真的算是我們這些修士的楷模了,生當為人傑,死亦為鬼雄,不過如此了。”
聽到葉君澤這樣說,塗山月笑了笑,繼續說道:“從那以後,淩虛劍便一直被我保存著,時過境遷,直到後來安澤學院建立,青軒的出現,兜兜轉轉這麼多年,我也算是完成了和他的約定,為淩虛劍重新找到了一位配得上這把劍的新的主人,所以以後,還是希望你能夠完成他的遺願,或者說是我們這些共同的心願,讓淩虛劍有朝一日重新綻放著屬於它的輝煌,那樣的話,如果他泉下有知,一定會很欣慰的吧。”
葉君澤點了點頭,說道:“我會的。”
塗山月擺了擺手,說道:“好了,聽我剛才講的,你肯定也知道了那場戰鬥是什麼了,我想你們剛來安澤的時候,校長應該有和你們提起過吧?一百年前那場和異族的戰鬥,不,準確來說,那是戰爭,而他也是在那樣一場戰爭當中大發異彩的。”
葉君澤聞言,點了點頭,因為塗山月剛開始說的時候,他便有一些猜測,隻是還不夠確定,可是當塗山月說到異族的時候,葉君澤便已經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。現在得到了塗山月肯定的說法,他便已經沒有疑惑了。
隻是沒想到小月老師看起來這麼年輕,但是結合她剛才所說的,如果她是一百年前那場戰爭的見證者以及親身參與者的話,如今的她,少說也有一百多歲了吧?是怎麼保養的如此之好的。
塗山月當然不知道葉君澤那裡的想法,而是目光深邃的說道:“這些年,那些異族又隱隱的有些異動,各種小動作不斷,看來一場慘烈的戰爭,用不了多久便會再次發生,如果這一次一旦開戰,勢必會比之前要更加的殘酷,所以你們這些孩子,還是儘快成長起來的好。”
葉君澤聞言,便收回了心神,點頭說道:“那是自然,既然踏上了這條道路,總有一些責任需要我們去承擔。”
塗山月聽到葉君澤這樣說,又不由得有些讚賞的看了一眼葉君澤,沒想到他年紀輕輕,就已經能有著這樣的覺悟以及見地,果然不愧是被淩虛劍選中的人嗎?
塗山月有些欣慰的笑了笑,點頭說道:“你有這樣的覺悟就好,要是像你這樣的人再多一些,說不得和異族新的戰爭,我們又未嘗沒有一戰之力,說不得還能將他們一舉拿下。”
塗山月說完,便再不說一句話,端起服務員剛才送來的咖啡,緩慢的一飲而下,像是在飲一杯醇酒,在紀念一段已經如煙而過的往事,在懷念一位再不可能出現的故人,以手中的杯代酒,在對他表達著祭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