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. 第27章 淩心杳杳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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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館內藥香嫋嫋,管藥材的夥計正把一些藥材鋪開來,進行分揀挑選。

“如果是成親了,那很有可能是害喜。不過,為安全起見,在下認為姑娘的朋友還是要儘快請大夫上門,才能最終確定是不是害喜。”陳若林道。

“害喜?”趙姝兒幾乎要叫起來,“不可能的。”

黎慕白忙拉了拉趙姝兒,趙姝兒自知失言,立時緘默。

“如果沒成親,還請姑娘的朋友多保重自身。”陳若林臉色突然冷厲起來,語氣憤恨,“世上負心男子何其多,願姑娘的朋友早早醒悟才是,萬不可為了一個負心男子斷送自己!”

黎慕白知他作為醫者,應是見過未成親女子有孕後被負心男子拋棄之事,因此他才會如此痛恨負心人吧!

“多謝陳大夫關心。”黎慕白敷衍回道。她想起羅小綺中毒身亡的樣子,心中一陣難受,欲與趙姝兒離開。

“唉!看你倆也是小小年紀,你們那朋友應該也是。你們回去一定要勸勸她,不可為了一個負心人作踐自己。”陳若林一改剛剛的憤恨,諄諄叮囑起二人來。

黎慕白正難過,胡亂點了點,趙姝兒則繃著臉,一言不發。

陳若林見二人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,便急著說道:

“兩位再稍坐坐,在下有一個關於癡情女與負心男的故事,想講給二位聽。”

黎慕白見他如此殷切,隻好與趙姝兒複又坐下。陳若林讓夥計換了茶,慢慢說起他在老家舒州時經曆的一件事。

我家世代行醫,我與兄長陳若水均是師從其父。等到我們兄弟倆繼承父親衣缽後,在舒州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氣的大夫了。

一次,我外出就診,路上被一個年輕女子攔住。她一個勁地哀求我救救她女兒。當時正是梅雨時節,天正下著雨。那女子的眼淚,如雨般,綿綿不絕,似是要流到人心底似的。我於心不忍,也顧不上男女之彆,也沒問她家在何處,便跟著她去了。

去了之後,我才知道她是竹西館的一名琴伎,叫淩心。

妓館這種地方,我們大夫一行是從不踏足的,特彆是有些名氣的大夫,更是遠避這種煙花之地。我想,淩心應是走投無路了,才會在半路上攔住我,然後以情打動我,好把我騙過來治她女兒。

她的女兒當時才三歲,已高燒七天七夜。她在舒州城到處尋醫求診,要麼是花重金請來的大夫醫術一般,治不好她女兒的病;要麼是請來的大夫,一看是妓館,立即拂袖走人了。

她女兒麵頰本來隻是一個腫瘍,但因未及時正確用藥,導致腫瘍擴散,發展成癰疽。當時,她女兒病情十分嚴重,幾乎在鬼門關徘徊。我本想撒手不管,一來是我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嚴重的癰疽,沒有把握能治好;二來是擔心自己治不好,從而被妓館的人纏上。

淩心苦苦哀求我,拉著我不放。她似乎有一種魔力,隻要掉眼淚,便能把眼淚掉到人心底裡去。我沒能掙脫她的眼淚,不顧一切著手醫治她女兒。

我用針灸加上藥劑,每日反複斟酌藥方劑量與施針位置,曆時半月,終於把她的女兒從鬼門關拉了回來。隨後,我又開了小兒滋補的藥方,配置了祛疤痕的藥膏,這樣她女兒一天比一天恢複得快。

那一陣子,我幾乎泡在竹西館。她女兒漸漸好起來的時候,她也會給我彈上一曲。古人常用“餘音繞梁,三日不絕”來比喻琴彈得好,可我聽過淩心彈的琴後,覺得三日還不夠,應是三生三世才對。

陳若林講到此處,忽然停頓住。黎慕白突地想起那日從公主府送他回醫館時,她問他有沒有聽過琴霜的琴,他卻說自己不喜音律。她掃了陳若林一看,隻見他似乎還沉浸在淩心的琴聲裡,目光杳杳。

趙姝兒在一旁催促陳若林繼續講下去。陳若林呷了幾口茶,又繼續說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