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6. 第36章 欲蓋彌彰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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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完趙姝兒回端王府後,趙曦澄見黎慕白臉上的雪青色綃帕還未摘,問道:

“這綃帕可還好使?”

黎慕白摸了摸臉上的綃帕,回味過來,頓時全身血液紛湧頭頂,麵頰如著了火般燒紅燒紅的。都怪她剛剛對案子太投入,一直忘了這回事。

幸虧車廂內燈光不甚明亮,她忙摘下綃帕,掩飾似地咳了兩聲,不知道該不該還給人家。

“既然你用得這麼順,就暫時借你用用吧。”趙曦澄看著她緋紅的臉頰,心底一動,似有雲霞落入湖心,語氣卻漸轉嚴厲,“隻是,不能弄丟了,也彆碰到屍體什麼的!”

黎慕白隻好把綃帕收起來,心想哪還有下次啊,她是再也不敢拿出來了!

待兩人回到涼王府時,一輪冰盤正映於梨花之上,府中明燈如星,花影綽綽。兩人剛至不梨居門首,杜軒就呈上一封公文,是大理寺的。

趙曦澄進屋後拆開看了下,又遞給黎慕白。原來,王贇今日下午接到趙曦澄的信與畫後,便著人去雙釵案幸存孕者家裡查訪,畫中之人正是花燈節在小觀寺給她們解簽的術士。

黎慕白看完抬首,隻見趙曦澄的背影正鑲嵌在門口的一方夜色裡。清素的月光落在他深紫色的曲領方心寬袖長袍上,像是在袍子上結了一層薄冰。袖口上金線織就的騰雲龍紋若隱若現,浮著幽微的光,似乎一點風星就可把那光吹散。

門外是茫茫的夜,月色如煙如霧,虛虛地籠著。那些在白日裡鮮活的景致,現下隻餘模糊的輪廓,似是團團濃墨,教人看不清原本的模樣。

“對不起,是我太自負了!”黎慕白低低說道。

趙曦澄身影一顫,半晌後回道:

“你無須自責,那幾個孕者是陳若林下的手無疑。雖然他被算計了,但不無辜。”趙曦澄轉過身子,見她一副茫然失措的模樣,頓了一下,沉聲道,“是我不該自作主張將你牽涉進來。”

“不,是我有求於殿下在先。”

黎慕白眼眸低垂,神色灰敗,如一瓣顏色儘失的桃花,趙曦澄不由脫口而出:

“我曾在花燈節上見過你一麵。”

“啊?”黎慕白聞言抬眸,定定望住趙曦澄,“何時之事?我怎不知?”

“你不是女神探嗎?你自己查去。”趙曦澄見她眸底恢複澄明,便調轉話頭,“今晚這起案子,可與前麵幾起有無關聯?”

黎慕白聽他提起案子,神色一凜,來到案邊,準備好筆墨紙硯,請趙曦澄把今晚琴霜身亡的現場圖畫出來。

趙曦澄走到案邊,凝了下神,便提筆作起畫來。

黎慕白則在另一旁,用赤玉彤管在羅紋箋上推演案情。

她記得那陳若林說過他們兄弟行醫多年,陳若水夫妻並無生育上的缺陷,隻是在求子方麵過於急切,著了他人之道,枉送了性命。

黎慕白當時急著為雙釵案遇害的孕婦鳴冤,沒仔細留意陳若林話裡暗藏的機鋒。現在回味過來,難道這陳若林早就知道其弟陳若水之死是被人設計的?

她聚精會神思索了一會,又寫下“淩心”二字。淩心是陳若林喜歡的女人,後攜女離開舒州奔赴青梅竹馬的戀人去了,陳若林也因淩心一直未娶妻。

黎慕白又畫了一個“五”代表五子衍宗方。陳若林說,這是一入贅貴人求他開的求子藥方。

案上擱著一隻褪色的翠羽毽子,是從琴霜身下發現的。她第一次去餘音閣霜降館,就見到這隻毽子擺在最醒目的位置。

她憶起自己以前呆在家不能出去遊玩時,就會到院子裡踢毽子。那時,她還住在京城。因她踢得太用力,毽子常常飛到院牆外去了,毽子也由此壞得特彆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