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2. 第52章 朝蓮公主(2 / 2)

王贇一麵查看客館四圍,一麵向鴻臚寺少卿關固了解行刺的詳細情況。

鴻臚客館專用於招待來我朝的使者,裝潢精致不失大氣,防衛亦甚為嚴密,日夜均有軍士巡邏。尤其是北夏和親使團入住後,巡邏軍士又翻了一倍。

朝蓮公主趙緗芙帶著侍女仆婦住在客館北麵最好的一處小院落裡,趙緗芙居正房,侍女平日裡歇在連著正屋的耳房裡,其她仆婦住於院裡的其它客房。

案發時,趙緗芙正睡著覺,貼身侍女采筠在床邊守著,采荇與采卉則在耳房裡。

現下,采荇被刺客刺殺,采卉正縮在屋子一角哭哭啼啼。采筠則在正屋服侍被嚇著的朝蓮公主。

耳房裡散發著濃烈的香味,又混著粘稠的血腥味,有說不出的詭異,令人幾欲作嘔。黎慕白掩了掩鼻子,頓懷念起趙姝兒那裝了香料的布條來。

她環顧室內一圈,隻見采荇倒在靠窗的一盞燈下,麵部有些猙獰,兩手交疊在胸口,手上沾了不少血跡。

在采荇旁邊,散落著一個打翻的笸籮,一個繡繃,一把剪子,一些綢緞絲線等物。

看來,采荇是就著燈做繡活時遇襲。

隻是,采荇的衣著裝扮並非北夏本土樣式,而是與我朝女子服飾款式一致,一襲藕荷色羅衣羅裙,腰間還係著一個香囊。

黎慕白拿過香囊一看,隻見上麵繡著蝶戀花圖案,裡麵裝滿了香料。她猜測屋內彌漫的濃香,應是由此香囊散出的。

一個侍女為何會佩戴如此濃香的香囊呢?

她按下心頭疑惑,與大理寺的仵作一同驗屍。

采荇年約十八,身長五尺六寸左右,膚色、發色、牙齒等均正常,全身隻有一處傷口。距傷口有些遠的衣擺處,幾條血跡十分明顯。依形狀來看,似是凶手殺完人後用衣擺擦拭凶器留下的。

采荇的傷口在胸部,胸口處的衣裳已被鮮血浸透。黎慕白拿開采荇捂在胸口的手,扒開染血的衣襟,檢查傷勢。

傷口的創麵較小較窄,隻有一尾指寬,創緣整齊,附近表皮無剝離無脫落,且傷口較深,但也沒有貫穿整個胸部。初步判斷凶手應是用短劍一類的凶器行刺,且劍刃比較薄與細窄。

黎慕白見采荇手裡還捏著一個香囊,便輕輕抽出,拿到燈下細看。

香囊很新,還未裝上香料,做工甚是精巧,上麵繡著兩枝含苞欲放的蓮。蓮葉青碧,蓮花三色,花尖一點紅,花底呈淡黃色,花中部為粉白。

隻是,那粉白已染了幾點還未乾透的血跡,使得那本是清新脫俗的三色蓮蒙上了一層離奇詭秘之感,如開在地獄裡的妖花一般。

黎慕白深吸一口氣,見那采卉也穿著我朝女子常穿的服飾,淺綠褙子,豆青綾裙,白著一張臉,鬢發鬆散,在一旁抖抖瑟瑟哭著回話。發髻間,一支墨玉扁簪上的紅粉珠花顫顫巍巍,幾欲墜下。

據采卉說,她和采筠、采荇均是朝蓮公主趙緗芙的貼身侍女。她們三人服侍公主喝完藥睡下後,采筠則留在正屋守著,以備公主不時之需。她和采荇見天色尚早,便去了日常起居的耳房裡做針黹。

朝蓮公主喜歡各種香囊,因此,侍女們的繡活大都以繡香囊為主。

她與采荇剛繡完香囊,正準備收拾,後腦勺突地被硬物擊中,然後就昏迷了過去。直到她被赫連驍叫醒,才知采荇已被人刺殺,自己也頭痛欲裂。

黎慕白聽完采卉的回話,便走過去檢查她的頭部。

采卉年約十六,眉目深邃,鼻翼高挺,風情彆具。她的衣上、手上均無血跡,腰間亦佩著一個散發濃香的香囊,後腦勺確實腫起一個大血包,可見凶手力氣應不小。

黎慕白見采卉右手小指與手掌下緣微腫,手中還握著一個香囊,在征得采卉同意後,拿過細看。

采卉手中的香囊與采荇手中的香囊很是相近,同樣繡著兩枝三色蓮,隻是繡工更為出彩,蓮葉蓮花栩栩如生,簡直巧奪天工。

黎慕白暗讚一聲,又讓采卉取下腰間的香囊。

采卉佩的香囊與采荇的香囊一樣,裝滿了香料,繡著幾朵深粉八瓣小花。

采卉解釋道,這香囊是朝蓮公主命她們所佩。

黎慕白把四個香囊交給大理寺保管證物的人,準備去檢查窗子,就見王贇也進了屋子。

王贇對她微微頷首,一麵聽手下彙報,一麵走到窗子旁,與黎慕白一道勘察。

窗台窗欞完好無損,漆麵亦光滑齊整,凶手不是從窗子而入。

兩人又檢查門,門閂亦完好。

采卉見狀,哭著說要是插上門就好了,這樣也許刺客就進不來,采荇也不會出事。

原來,她與采荇進屋之後隻虛掩著門。一來是她們等會還要去替換守睡的采筠,二來是朝蓮公主身體不適,夜裡事多,她們幾個即使睡了,也是警醒著的。

另外,院子裡沒有外男出入,門口有赫連驍守著,她們覺得不插門也無妨。

黎慕白在室內轉了轉,拉開牆角的衣櫥,裡麵掛著一些女子衣裙,是我朝女子常穿的款式,大多以各種青色碧色、淺紫粉藕為主,分類放置著。

她見懸掛藕紫衣裙的一端,夾了一件淺碧色的衫子,便抽出一看。

這是一件窄袖短衫,布料有點褶皺,其中右邊一隻袖子曾裂開過一條長縫,又被縫補好了。

隻是,那針腳有些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