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1. 第81章 落花空許(2 / 2)

她想起擊鞠場上江豫那劍刃般的雪亮眸光,心底頓泛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來。

“你是不是知曉些什麼?”她狠狠咬了咬唇角,艱難地擠出幾個字。

“假如你家的火災,是贈你方勝之人做下的,你又如何查?”

你又如何查?你又如何查?你又如何查······

······

“砰”,又一個炸雷擲下,蓄積了許久的暴雨,終於傾下。

大滴的雨,帶著灼人的溫度,火蛇一般舔過她冰冷的臉頰,燒得她骨頭都痛了。

須臾,天地茫茫,無邊的雨幕遮住了那些鮮明的景致,四圍都汪著水。

下一步會遇上什麼,也許唯有這雨才清楚。

黎慕白立於雨中,像一截枯木。

杜軒強硬地拽上她,把她拖到街邊一處屋簷下避雨。

雨傾如注,模糊了天與地,卻也給剛入的夜帶來幾分亮色。

遠遠的,隻見許多燈一閃一爍的,如螢火點點。

燈火後,是大抹大抹沉鬱的朱紅,被雨簾一隔,散發出一種琉璃般的色澤來。

黎慕白隨趙曦澄進過幾次宮,認出那是皇城外高聳的宮牆。

不知不覺之中,她竟來到了此處。眼眶一澀,頓覺一顆心直如一枚顛簸於浪尖的焦葉,被暴雨狂風裹挾住,渺渺然不知要沒入何方······

莫怨孤舟無定處,此身自是一孤舟。

眼前生暗,一道濃影擋住了她渙散的視線。杜軒扯了扯她的袖子,示意她行禮。

黎慕白以為是趙曦澄來了,渾身一顫,聚眸一看,卻是冀王趙明淳。

趙明淳在擊鞠賽中手受了傷,是以,他的一隻手正被布帛兜著懸於脖頸下方。

黎慕白方要彎腰行禮,一個踉蹌,幾欲摔倒在地,幸虧杜軒上前扶了她一把。

原來,站得太久,連腿亦失了知覺。

“回去吧,快宵禁了。”趙明淳掃了她一眼,彆開臉,停一停,又道,“彆等了,四哥今晚有事要留在宮裡。”

說完,趙明淳與身邊的侍從一並離去。

黎慕白一怔,手指緊緊蜷曲。傷口的疼痛,令她瞬間清明。

她謝過冀王趙明淳,眼角覷見前方不遠處停著一輛華貴的馬車,車前正立著一個頭戴長翅帽麵相頗威嚴的老者。

黎慕白細看一眼,辨認出那是郭太師郭宥廷,即當今皇後郭清梧的父親,冀王趙明淳的外祖父。

雨不知何時早停了,夜色濕涼,沉沉如墨海。一排排宮燈,灼亮得如寒劍生光,刺得她雙眼發疼。

郭太師與趙明淳的馬車走遠後,杜軒遞給黎慕白一個紙團,雙手比劃著讓她打開。

黎慕白接過一看,正是趙曦澄讓王贇轉交給她的同心方勝。

那方勝應是被她弄掉了,然後又被杜軒撿了。

隻是,這方勝已散開來,皺巴巴的,不再是同心的模樣了。

她本想一把揉了,終拗不過杜軒的執意,就著頭頂風燈的光,徐徐揭開一角。

折成方勝的灑金箋,乃出自皇宮,紙張質量甚好,雖被雨水淋過,卻並未濕。

不過,被她捏得過緊過久,灑金箋已滿是褶子,還染上了她手心裡滲出的絲絲血跡。

“總角之宴”幾字霎時飛入眼簾。不是如行雲似流水的字。是端端正正的字,一筆一畫皆一絲不苟。

她手一抖,灑金箋差點跌落。

怎會這樣?

她用力咬了一下唇角,強穩住心神,緩緩展開整張灑金箋。

“總角之宴,言笑晏晏。中心藏之,何日忘之。”

字如貝聯珠貫,樸茂工穩,與被她收在檸月軒小抽屜裡的那張灑金箋上的字一模一樣。

她又細看一陣,果真是江豫的字跡!

“假如你家的火災,是贈你方勝之人做下的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