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硯池掀開車簾,撩起衣擺,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。
“二十一郎,陛下有令,召您禦前聽詔!”
小太監氣喘籲籲,他可是一路從最前頭跑到了這裡。
兩三裡地,著實不近。
關鍵是,陛下催促得急,小太監片刻都不敢耽擱。
“臣謹遵命!”
不管平時多麼瘋狂,在元安帝麵前,薑硯池還是規矩的。
否則,元安帝也不會“寵信”他十幾年。
他對著禦輦的方向,躬身行了一禮,然後便一甩衣擺,大步流星地朝著前方而去。
此時的沈嫿,剛剛與馬車錯身而過。
她已經走出去了十幾步。
忽然聽到小太監的傳旨聲,她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。
二十一郎?
就是那位薑家小郎君嗎?
這排行,頗有點兒意思。
沈嫿轉過頭,想要看清那位薑小郎君的廬山真麵目。
可惜,她轉過來的契機太過“湊巧”,薑硯池也恰巧轉過了身。
沈嫿隻看到了一個身姿如鬆的背影。
“這人的個子倒是不矮,跟身邊的小太監比一比,估計在一米八以上。”
個子高,身材比例也十分優越。
套用後世的一句話,那就是脖子以下全都是腿。
還有腰腹的倒三角。
配上玄色的胡服,束著寬寬的腰帶,還半披散的長發……隻看背影,就有種令人著迷的古風世家貴公子的範兒。
相貌應該也不差吧。
畢竟古人都是顏控,長得醜,連做官的機會都沒有。
但凡是能夠在禦前獲得寵信的,家世、學識、能力等是一方麵,最重要的還是臉。
“不過,他長的好不好,跟我又有什麼關係?”
沈嫿笑著搖了搖頭。
她會關注薑硯池,主要還是因為那股龐大而駁雜的精神力。
沈嫿是把對方當成了“同類”。
又不是選老公,長得帥與不帥,並不重要。
沈嫿很快就把薑硯池拋到腦後,繼續一路向後走。
她的隊伍,就在靠後的位置。
不是墊底,卻也距離禦輦極遠。
繞了一大圈,時間都過去一個時辰了,大部隊也已經開始行進。
沈嫿終於回到自己的隊伍,跳上車架,卻沒有急著進去。
她就站在車轅上,轉過頭,回望京城——
這會兒已經是上午時分,京城方向卻並沒有傳來馬蹄聲、追殺聲。
叛軍,並沒有立刻追過來。
阿史那雄放棄誅殺元安帝了?
不應該啊。
他都率領大軍殺進京城了,定是要將謀反這條路走到底。
殺掉元安帝,徹底結束大盛王朝,他才能開啟新的朝代。
留著元安帝,則會留下隱患。
阿史那雄應該不會那麼“迂腐”。
隻是,他們為什麼沒有追過來?
沈嫿有些疑惑,她不知道,叛軍會在京城停留,有很大一部分是她的“鍋”。
她搬空了京城啊,阿史那雄殺入皇宮後,直接都傻了眼。
不但懷疑上了兒子阿史那曜,還讓跟隨他造反的悍將們怨聲載道——
“節度使也太貪心了,自己占據了整個京城,卻連口湯都舍不得給兄弟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