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隻是單純地對“縫人”感興趣。
至於其他的諸如脫衣服、擦傷口等等活計,孤傲、高貴如薑硯池,怎麼可能願意?
某個衛兵趕忙撕下自己的裡衣,蘸了熱水,給吳庸清洗傷口。
“唔!”
許是衛兵的動作有些重,按壓到了傷口,吳庸哪怕陷入昏迷,也因著身體的本能呻吟出聲。
薑硯池挑眉:……這就叫了?嗬嗬,待會兒縫合的時候,可有你受的。
對於吳庸這個老狐狸,薑硯池說不上喜歡或是討厭。
就是單純地想看看他在遭受皮肉縫合的時候,會有怎樣的反應。
待衛兵清理完傷口,薑硯池沒有遲疑,手起針落,就開始縫合起來。
有了昨晚的經驗,今天的他,雖然是第二次動手,卻已經熟練了許多。
“嘔!”
圍在帳篷裡,等待差遣的幾個衛兵,全都被嚇到了。
其中有人受不了,便直接跑出去嘔吐。
勉強忍著,留下來繼續圍觀的衛兵們,也都個個臉色發白,身體搖晃。
這、這到底是在救人?
還是在殺人?
難怪京城的人都說薑家二十一郎是瘋子。
把針紮進肉裡,再拉出來,那個什麼羊腸線上甚至還帶著血……
這樣的事兒,正常的人估計都做不到。
偏偏二十一郎,不但臉色如常地縫來縫去,他的動作還有越來越快的趨勢。
莫名的,幾個圍觀的衛兵就是有種錯覺——
二十一郎,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。
他甚至越來越興奮了!
這、還是人嘛?
“阿兄,我、我的大腿上也破了一個洞,不會、不會也是用、用這種方法治療吧?”
其中一個,捂著大腿,滿眼驚恐,整個人搖搖欲墜。
“應該、不會吧!”
他的袍澤,回答的時候,那叫一個底氣不足。
“要不,我、我去隔壁帳篷?聽說那位有胡子的大夫,是太醫院的院正。”
“也好!走,我和你一起去!”
同伴倒也不是多麼的關心兄弟,主要是,“縫人”什麼的,太嚇人!
還是去隔壁帳篷,看看人家太醫是怎麼治病的吧。
沈嫿聽到這兩人的對話,禁不住有些同情:……親,隔壁也是如此的“勁爆”喲。
而且吧,相較於人穩手更穩的薑硯池,心理素質嚴重不夠強悍的鄭院正,縫合起來,可能更讓人揪心。
薑硯池手起針落,果決利索,能夠最快速度的縫合完畢。
鄭院正呢,哆哆嗦嗦、猶猶豫豫,所耗費的時間,隻會更長。
幸虧這些重病號全都昏迷了,否則,在沒有麻藥的狀態下生縫,就鄭院正這種拖拉的狀態,更受罪!
這就是所謂的“長痛不如短痛”。
果然,兩個人剛剛離開帳篷,很快,帳篷外就響起了兩道嘔吐的聲音。
再然後,兩人相互攙扶著,又回到了這頂帳篷。
“噗嗤!”
沈嫿一個沒忍住,噴笑出聲。
薑硯池有著與沈嫿一樣的聰明,沈嫿能夠想象到的場景,他也想到了。
他縫完最後一針,隨手打了個結,剪斷,抬頭,挑起一邊的眉毛,“好笑嗎?”
沈嫿仿佛沒有讀懂薑硯池眼神中的危險,點點頭,“好笑!”
薑硯池:“所以,我是不是應該覺得榮幸,居然取悅到了我的公主殿下?”
沈嫿的笑容愈發燦爛,“你當然應該覺得榮幸,不是因為你取悅到了我,而是我覺得,你很厲害!醫術比隔壁的鄭院正還要好!”
能夠在不是自己的專業領域,戰勝專業人士,絕對是一種榮耀。
而沈嫿不吝嗇自己的稱讚,對於薑硯池來說,也絕對是一種榮幸!